您的位置首页  科技解读

缺月梧桐_缺月梧桐写过哪些小说

简介:亡命天涯的捕快、落魄潦倒的书生,豪迈不羁的将军与心机深沉的贵公子,四个人在黑暗时代中,交错复杂的感人故事。

缺月梧桐_缺月梧桐写过哪些小说

 

各位书友们,大家好!我是孤星若牧寒!今天给大家带来几本经典耐看的武侠小说,如果你也喜欢这类型小说,还请多多点赞留言呀,每本都是高分精品哟~~第一本:《英雄志》作者:孙晓简介:亡命天涯的捕快、落魄潦倒的书生,豪迈不羁的将军与心机深沉的贵公子,四个人在黑暗时代中,交错复杂的感人故事。

命运相连,爱情故事动人,武打与剧情再再出预料,被公认具有【清明上河图】风貌的武侠小说……入坑指南:秦仲海与何大人挥别可汗后便率军返回中土众人一路缓缓行去不再赶路路上薛奴儿提起玉门关总兵高颜兀自气愤不已誓言定要诛杀此人否则决不罢休。

也是为此他与何大人都不愿再行玉门关免再受江充手下之气众人便改绕山路以进关内行近西凉已是正月十一秦仲海道:“何大人我等与杨郎中约定了正月十五日两方人马一同会集西凉大人若是公务繁忙还请先走一步”何大人听得此言知道他们另有公干只怕是冲着江充而来此人老谋深算他虽与柳昂天交好却不愿正面卷入朝廷的斗争中当下忙道:“贤侄有啥大事自管只去办就是。

老夫这便先行进京向皇上禀告和亲详情”薛奴儿听了二人的说话登时猜中了几分他脸上青气一闪冷笑道:“秦仲海你们是要去对付江充的吧?”秦仲海嘿嘿一笑道:“公公若是心里明白那也不必说出来了大家心照不宣岂不是美?”

是夜何大人宴请秦仲海与卢云二人慰劳他们一路辛劳第二日清早秦仲海分兵一半便请手下李副官随行保护何大人此时众人已在关内料来此行返京无人胆敢向大军出手便是道上有事也可请地方州郡派兵相援此节不必担心众人安排妥当便即作别。

大军开往凉州这日军马已然行到城郊秦仲海指着西凉城的满天黄沙对卢云笑道:“西凉城古来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知兄弟知否?”他见卢云一路上郁闷不语若有所思知道他思念公主便想藉着闲聊让他忘却此事卢云见到一片滚滚黄沙忽地想起了患难之交伍定远竟然未曾接口。

秦仲海笑道:“西凉一带自古英雄豪杰辈出东汉开国之时名将马援便驻守在此他的后人便是人称小吕布的马将军这两人英雄豪迈想来你必定听过吧!”卢云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马孟起英俊年少乃是公侯之后不意英年早逝唉……便如帝王将相尤有不如意之时。

”秦仲海知道他在感慨公主被迫和亲一事当下长叹一声重重拍了卢云肩头一记大声道:“毁了一人的幸福却救得千万将士的性命卢兄弟啊!这门生意很是值得啊!”卢云眼望天际不知公主现下可好可汗待她却又如何?一时竟似痴了。

众人进得西凉城那知府陆清正慌忙来接秦仲海当即下马走上前去拱手道:“末将辽东游击秦仲海见过大人”陆清正知道秦仲海等人方才护送公主和亲归来日后必要高升当下满面堆欢陪笑道:“秦将军难得来到西凉却让下官一尽地主之谊为大人接风洗尘。

”秦仲海笑了笑他知陆清正曾经陷害伍定远也是江充的走狗之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他不愿与之多说便淡淡地道:“陆大人好意心领了末将只求能把这几千兵士安置在城外待到十五日之后我们便自行返京其余之事不敢劳动大人”。

陆清正脸上闪过一阵惊恐深怕秦仲海此行另有对付他的阴谋但秦仲海既已出言婉拒自己也不便多说只好悻悻离去秦仲海率军扎营歇息自与卢云乔装了待到夜间两人便即进城此时方在年节西凉虽是小城但四处仍是张灯结彩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

秦仲海在各处客店打听探访杨肃观等人的下落一连问了十来家却都没有找到人秦仲海心下奇怪与卢云找了处地方饮酒商量大事卢云道:“也许杨大人他们还没进城那也说不定”秦仲海摇头道:“他们此行便是专程查访江充叛国之事怎能尚未进城莫非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两人说话间却见一名男子走了进来手上拿了个酒壶卢便要店家打酒秦仲海瞥眼过去只见此人身材福脚步沈稳显然身怀武功他细看过去却是柳昂天身边的头牌护卫韦子壮心下大乐知道找到人了秦仲海悄没声地走到韦子壮身边轻轻一咳韦子壮正自无聊忽尔见到秦仲海登时大喜说道:“你们可来了!事情还顺利吧!”。

秦仲海笑道:“托福!托福!还算圆满成功”他正要再说忽见韦子壮神色有些异样他四下看了一眼拉住秦卢二人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你们跟我来”当下秦卢两人跟着韦子壮离去连过几处小巷来到一处民房秦仲海奇道:“韦护卫怎么不住客店?这又是谁的房子?”韦子壮道:“此处是伍制使的旧居客店中人多口杂我们不愿招惹是非便搬到此处来住。

”秦仲海不见杨肃观等人出来当即问道:“杨郎中他们身在何处怎地没有瞧见人?”韦子壮正要回答却见房里走出一名少女蹦蹦跳跳地前来那少女见到秦卢二人心下甚是好奇不住地打量他们秦仲海心下一奇此处既是伍定远的旧居这女孩想来定是他的亲人便拱手道:“伍姑娘在下秦仲海这厢有礼了。

”说着往卢云一指又道:“这位是我的兄弟卢云他与定远也是旧识”那少女轻轻一笑学着秦仲海的模样粗声粗气的道:“秦老兄在下娟儿这厢有礼了”说着往韦子壮一指道:“这位是……不知是谁的爸爸他与定远应该也是旧识”秦仲海哈哈大笑说道:“小姑娘好不调皮却不知与定远如何称呼?”那女孩吐了吐舌头笑道:“怎生称呼?反正他不喊我娘我不喊他爹便是。

”卢云虽然郁闷不乐听了这话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仲海心道:“哪来的疯婆子这般小年纪症状却恁了得”他涎着嘴一笑心里却把人骂的难听韦子壮忙道:“这姑娘是九华山的弟子不是定远的亲人只因路上巧逢她师叔途中又遭奸人所害我们便一路携来凉州只等大事一了便要护送她们回山。

”秦仲海哦了一声点头道:“杨郎中他们呢?怎么不见人影?”卢云也问道:“是啊!怎么说了这许久的话还没看见他们?”韦子壮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来来我先替你们接风再说不迟”跟着吩咐娟儿道:“你先去外头玩去我与这几位朋友有话要说。

”娟儿甚是机灵一见他们的神色便知有些大事生出当下三步两步地跳出门去韦子壮招呼两人坐下取出菜肴三人一齐举杯干了秦仲海吃了几块牛肉道:“到底怎么回事?韦护卫快说来听听”却听韦子壮叹道:“说来甚是惭愧那日我们方离嵩山少林寺才行到陕西便遇上了江充手下的埋伏这回来的人是名女子名叫百花仙子…………”。

秦仲海听得百花仙子四字登即放下筷子说道:“百花仙子?便是那妖精胡媚儿吧!这女子下手毒辣行事诡异使毒功夫十分了得若是遇上此女埋伏那可真是糟糕透顶”韦子壮叹了口气道:“秦将军所言不错这女子行事确实十分歹毒方才你们见到的那名女孩她的师叔张之越便是给这百花仙子活生生地下毒害死。

”秦卢二人啊地一声甚是讶异韦子壮道:“这百花仙子直是阴魂不散她害了九华山的张大侠后还一路尾随而来一日我们在客店打尖不意又遇上了这名女子大伙儿一时不慎中了她的毒计弄得定远中毒受伤昏迷不醒”卢云惊道:“伍兄却中了毒?他现下何在?可曾治疗妥当?”。

韦子壮叹气不答迳道:“那夜我们为了定远中毒与百花仙子在一处凉亭激战逼勒她交出解药她自也约集了不少帮手大家稀哩哗啦的大打出手那时场面混乱无比卓凌昭又忽然来到他武功高强出其不意居然把羊皮给劫走了”秦仲海与卢云两人一齐站起惊道:“羊皮给劫走了!”。

韦子壮脸露苦笑摇头道:“为了保住这张羊皮杨郎中连师门的前辈都一起请出来谁知还是栽了个斤头”卢云忙道:“那伍制使呢?他现在何处?”韦子壮叹道:“那夜到了子时忽尔地震一阵天摇地动之后卓凌昭与定远两人一齐消失无踪。

当夜我们四下寻访结果非但找不到定远的踪迹还连九华山的一名女弟子也失去踪影想来他们定是给卓凌昭捉去了”卢云闻言大惊想到伍定远与自己的交情忍不住脸上变色颤声道:“定远身上中毒此番又是落在仇家手里定然凶多吉少。

”他霍地站起大声道:“走!咱们这就上昆仑山去向卓凌昭要人!”秦仲海点头道:“没错眼下事不宜迟咱们趁早上昆仑山去否则定远要有什么差池我们如何对得起他”韦子壮忙道:“你们先坐下杨郎中与他两名师兄已然赶赴昆仑山去了。

”秦仲海一奇问道:“这么大的场面你怎么没一同前去?”韦子壮神色尴尬苦笑道:“杨郎中怕误了约会担心你们进了西凉找不到我们几人便要我在此相候”秦仲海哦地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暗骂:“原来如此这少林寺也太好面子了。

”秦仲海是老江湖了自知少林寺领袖群伦称霸武林乃是武林中的第一大门派此次少林与昆仑山交手自不愿韦子壮这等外派之人介入以免江湖上的好事之徒乱传一通说少林寺靠得武当山相助这才能对抗昆仑山云云这些阴损传闻若要宣扬出去定会损及少林千载武名也是为此这才放着韦子壮这等好手不用将他冷落一旁。

秦仲海甚是老练这等难堪事自也不必点破当即转过话头问道:“杨大人他们去了多久?”韦子壮道:“打腊月底算起他们去了将近半月有余”秦仲海又问道:“杨郎中有多少帮手?”韦子壮道:“少林寺灵定、灵真两位大师陪伴在侧。

”秦仲海嘿地一声道:“就只他们三人?”韦子壮颔道:“正是”秦仲海听后暗暗摇头心道:“昆仑山高手众多虽然肃观他们几个武功不弱见闻也广但直捣昆仑山老巢那可是硬闯龙潭虎穴岂同等闲?他们三人不见得讨得了好去”他沉吟半晌便道:“虽说少林寺高手如云好手众多不需要咱们这些外人相助但这卓凌昭劫走羊皮又掳走定远此事不能袖手旁观咱们这就杀上昆仑山去。

”众人闻言大喜纷纷称是韦子壮是柳昂天的护卫那日杨肃观请他留在西凉守候他心下虽然不愿但碍在柳昂天的面上自不能与杨肃观争执此时听秦仲海这么一说便道:“如此也好咱们与杨郎中他们分批过去将来武林之中自也不会生出什么难听话来。

”秦仲海点头道:“今晚请大家收拾收拾咱们明早就出老子把两千军马一起带去他***一把火烧掉卓凌昭的老巢替定远出这口鸟气!”秦仲海性格爽直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他见自己这方已然大败亏输此时便顾不得少林寺的颜面只管上山相助。

卢云悬念伍定远的安危更是义愤填膺大声道:“正该如此!咱们明日就走!”众人说话间却听门外一个清越的声音道:“秦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还请各位暂留尊步”众人举目望去却见一人面如冠玉样貌英俊正自站在门外却是杨肃观。

众人见他到来纷纷起身拱手道:“见过杨郎中”秦仲海见他愁眉不展便笑道:“怎么样?没抓到卓凌昭那王八?”果听杨肃观叹了口气点头道:“卓凌昭不在昆仑却不知上哪儿去了”跟着走进房中韦子壮忙取过凳子让他坐下杨肃观自行取过酒杯斟上了酒水道:“诸位护送公主和亲路上可还顺利?”

秦仲海哈哈笑道:“托福!托福!可汗金口应允要将公主封为喀喇嗤亲王妃咱们总算对得起皇上重托”杨肃观大喜道:“这可太好了侯爷听了定然高兴”秦仲海道:“我已飞鸽传书回京柳侯爷这几日定可知道讯息”说话间又听脚步声响起秦仲海听得来人步履轻缓每一迈步距离甚远料知来人定是绝顶高手他心下一凛忙撇眼望去只见门外走进两名老僧看他们的模样当是灵定、灵真二大金刚了。

秦仲海含笑站起拱手道:“在下秦仲海敢问两位师父大名”灵定合十道:“老衲灵定见过施主”一旁卢云也抢上来拜见三人正自寒暄那灵真却已大剌剌地坐在秦仲海的位子上神态甚是傲慢气恼秦仲海见这胖大和尚模样高傲心下也不爽利当即眯着眼道:“这位大师腿酸啦?可要我替你捶上一捶?”。

那灵真找不到卓凌昭一肚子怨气无处泄兀自犯火此时听秦仲海说话嘲讽竟连话也不搭一句只管盯着屋顶神色甚是无礼秦仲海嘿嘿干笑上下打量他两眼跟着咳了一口脓痰便要往地下吐出韦子壮见状不妙忙将他拉到一边说道:“这位灵真大师向来便是这个脾气他不是冲着你来的。

你可别和他当真”他知秦仲海也是火爆脾气到时与灵真一言不和不免大打出手忙把话说在前头为两人调解一番却听杨肃观道:“我们这些时日都在昆仑山上搜索却不见了重要人物只余下几名弟子在山上看守我抓了几人拷打询问才知昆仑山尽起五城十二楼所有高手押解我灵音师兄与其他几名江湖人物一并往天山去了。

”秦仲海奇道:“这倒是怪事一件卓凌昭又不是白疑他在陕西神鬼亭已见到你们这几人他便再笨十倍也知你们必会上山寻他晦气怎能不留高手驻守?日后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江湖上的大笑话?”灵真叫道:“这死小子定是怕了我们这才跑得一个不剩!”。

秦仲海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嘲讽却见韦子壮连使眼色叫他不要与之斗口却听杨肃观道:“师兄与将军所言都是也都不是”秦仲海心道:“他***你小白脸到底帮谁?”口中却笑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杨肃观道:“我看卓凌昭这次之所以忽然离山恐怕无关于少林昆仑两派之间的恩怨。

依我所见他之所以千里劫夺羊皮也是为了“龙皇动世”四字而来”卢云原本静坐一旁此时听得“龙皇动世”四字忙插话道:“杨郎中所言的龙皇动世便是从那“戊辰岁终龙皇动世天机犹真神鬼自在”四句箴言中转出的么?”杨肃观心下一奇道:“卢参谋这几句话是从何得知的?”

卢云道:“秦将军在保驾途中曾擒来几名刺客审问当中一人便曾说了这几句话”他说到此处心中又想起公主只觉一阵惆怅杨肃观道:“原来这几句话流传甚广连一般江湖人物也知晓”秦仲海打断他二人话头道:“杨大人莫说这些题外话了现今羊皮不见踪影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卓凌昭咱们却要如何对侯爷交代?”。

杨肃观叹了口气道:“我一想到此处便心烦不已侯爷重托此物可说要紧之至现下却不见了唉……不知秦将军有何高见?”秦仲海哈哈一笑他可不愿扛这个烂摊当下说道:“我高见没有低见倒有一些其实那羊皮根本是无稽之谈我打一开始便不信这些东西掉了便掉了大家何必穷紧张?倒是定远失踪一事我们可得费心寻访。

”杨肃观叹道:“羊皮给卓凌昭夺走我自需扛下这个罪责回头我向侯爷领罚便是”说着闷闷不乐秦仲海道:“其实杨大人不必心烦想那二月初一之时华山玉清宁不凡便要退隐此人自称武功天下第一那卓凌昭如此猖狂定会前去招惹挑战届时再找他问个明白便是。

”灵真大声道:“正是如此老子早已手痒不把他打死决计放他不过!”灵定点头道:“我少林与昆仑仇深似海大家届时不妨做壁上观且看我少林子弟身手如何”秦仲海嘻嘻一笑与卢云对望一眼想道:“罗汉堂座大战剑神咱们有好戏看啦!”。

第二日秦仲海传令出去命属下两千兵马在西凉一带四处打探希望找出卓凌昭等人的行踪他们几人则四处探访江湖人物看看有无蛛丝马迹卢云心悬伍定远的安危更是废寝忘食的寻访不过秦仲海与卢云哪里知道他们打何处来卓凌昭便往何处去此时昆仑众高手不在别处地方正是在那天山脚下。

夜深幽静万籁俱寂月光洒在碎石路上伍定远哼着小曲儿独自在路上走着今夜对他来说可是个大日子呢接任捕头六年来知府大人终于让他准假返家一享天伦之乐了想起父亲疼爱自己的亲情伍定远嘴角泛起了微笑打小爹爹就盼他成个男子汉今儿个他终于坐稳西凉第一把缉匪交椅深受万民景仰爹爹见了他的成就定也要为他欢喜。

伍定远左手携着瓶茅台右手拎了些菜肴心道:“今夜咱们父子欢聚非喝个烂醉如泥不可”想到此处嘴角更是泛起一抹微笑他走着走脚步渐渐加快穿过了熟悉的小巷伍定远脚步停下站在一栋破旧污秽的木屋前他望着给炊烟熏黑的大门心下叹息:“爹爹还是老样子我每月寄回来的银子他都拿去赌掉了吧。

”他摇了摇头不愿兴致被这些琐事打扰伸手打门叫道:“爹爹!定远回来看你了!”叫了两声门里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叫道:“定远真是你回来了么?”这声音激动中带着喜悦正是父亲的声音伍定远更是欣喜答应道:“是啊!是孩儿回来了!”嘎地一声大门打了开来伍定远急于见到父亲连忙奔了进去叫道:“爹爹!”

只见大门内一片漆黑堂上也没有灯火望之幽暗阴森却不见有人伍定远心中微感疑惑当即叫道:“爹爹你在哪里啊?”叫了几声忽听内堂里传来父亲的声音低声道:“定远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伍定远吓了一跳先前父亲的声音爽朗明亮此时却何以如此微弱急忙朝内堂奔进。

行到堂中只见一人背对自己坐在地下正止不住喘气伍定远心下一惊急忙蹲下身去叫道:“爹爹你怎么了?哮喘犯了么?”那人呼呼喘息摇头道:“不是哮喘……不是哮喘………”伍定远忙伸手过去便要将他扶起手指碰上后背忽然那男子回头过来凝目望着自己森然道:“伍捕头你还认得我么?”

伍定远见了那人的面孔顿时惨叫一声双腿一软险些跪倒黑暗之中只见那人七孔流血正是惨死在马王庙的齐伯川!伍定远猛见这已死之人只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救命啊!”霎时间跌倒在地双手连连挥舞已是肝胆俱裂之态齐伯川怒道:“你不是说要帮我报仇吗?怎么连我都认不出了?伍定远你说话不算话!”。

伍定远见了鬼怪如何不心慌意乱他两腿软站也站不起了双手撑地连连往后退开口中喃喃地道:“你的案子我尽力了你……你别过来害我……”齐伯川怒道:“你胡说什么?那昆仑山的贼子明明好端端的活着你怎能说替我尽力?伍定远你对得起我家满门老小吗!”

他狂怒之间猛地站了起来只见他身材变得异常瘦削黑暗间极是诡异伍定远定睛一看齐伯川下身裸躯双脚早已不见成了条长长的蛇尾身上还覆着鳞甲竟然变成了人面长尾的蛇身怪物!伍定远大吃一惊全身飕飕抖正要逃走忽然那怪物身子一长人头伸来竟已到了伍定远面前两人额头相抵那怪物冷冷地道:“伍定远你卖友求荣忘了自己的职责我今日要把你杀了替天行道。

”伍定远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双手乱挥那怪物森然一笑蛇身蠕动步步紧逼只对着伍定远连吐蛇信伍定远登地想道:“对了我还有飞天银梭!”他伸手入怀想要取出银梭御敌忽又找不到东西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只想出言求恳忽然间那怪物呜啊一声大吼猛对伍定远右手咬下将他右臂咬做两截。

伍定远惨嚎翻倒滚在地下手臂上的鲜血飞洒半空望之极是残酷伍定远正嘶嚎之间刹那间鲜血凝结在半空中化成几个血字见是:“神胎宝血符天录一代真龙海中生”伍定远张大双眼只觉怪异莫名忽然间鲜血四下飞散洒上脸面伍定远只觉腥臭难言正要抹去血水又见怪物朝自己窜来眼看便要咬上自己的颈子登即惨叫道:“不要啊!”。

咚地一声身上忽地一痛好似从什么地方跌了下来伍定远趴在地下睁眼看去只见一旁放了张床铺自己却倒在地下竟是从床上滚落在地伍定远尴尬一笑心道:“原来是场恶梦差点没把我吓死”他转过头去只见自己身在一处帐篷之中四下一片明亮已是白日伍定远回想梦境想到那人头蛇身的怪物只觉不寒而栗他抚摸脸颊心道:“我为何会做这个怪梦?难道是因为这燕陵镖局的案子始终没破我自觉对不起齐少镖头才有了这匪夷所思的怪梦么?”。

转念想到父亲心中更是一酸他亲生父亲嗜赌好酒在他八岁时便已谢世不论伍定远做了捕头还是指使他的父亲都是看不到了伍定远叹息一声只觉眼前仍有红影飞舞好似梦中所见的血字仍在眼前来回盘旋他回想梦中的那两行血字霎时心念一动想到了神鬼亭中见到的那块青石板。

当时他性命垂危迷迷糊糊间见到了一块石板那板上刻着人头蛇身的图样左右两边各刻着一行字正是那“神胎宝血符天录一代真龙海中生”想到此处伍定远猛地醒悟:“原来如此原来我早已见过这两句话无怪会梦到这般可怕的怪物……”他嘘了一口长气眯眼看着帐篷外的日光心道:“不管怎么样现下我终究是脱险了先找到杨郎中他们再说吧。

”正要起身忽听一人笑道:“好个伍制使居然这么快便醒来了真是身强体健非常人所能及啊!”伍定远转头急看却见一人面带微笑从帐篷外走了进来那人身材瘦削面带病容正是昆仑山的钱凌异伍定远见此人到来心下大惊:“这家伙怎会在这里?杨郎中他们呢?”。

他吓了一跳匆匆跳起便要朝外头奔出脚下才动便听背后一声叹息说道:“伍捕头啊你身上伤势未愈何必走得这般急呢?”伍定远听这声音好熟急忙回头去看只见说话那人坐在帐篷一角正自摇头叹息却是那昆仑掌门“剑神”卓凌昭伍定远惊慌大叫:“杨郎中!韦护卫!灵定大师!你们在哪里?”。

一人道:“别叫了他们不在这儿”伍定远抬头望去又是一人走进帐来此人神态老沉六十来岁年纪正是昆仑山第二把交椅人称“剑寒”的金凌霜身旁另站着一人却是“剑蛊”屠凌心伍定远颤声道:“杨郎中他们人呢?也给你们抓起来了么?”。

金凌霜摇头道:“那倒没有腊月除夕那夜咱们掌门在千均一之际将你从神鬼亭救了出来你现下是和本派好手在一块儿不必再想杨肃观他们了”伍定远面色惨白跌坐在地此时昆仑十三剑齐聚一堂自己便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逃出此处看来已是无幸。

卓凌昭见他神态满是恐惧当即微微一笑走了上来在伍定远身边蹲下说道:“伍制使不必害怕本座找你过来绝不是有意害你你大可放心”伍定远心神本已大乱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略略定下往日干捕头时的灵敏心思又转了起来他见卓凌昭神态和蔼可亲全不似过往冷冰冰的模样心中便想:“这人想做什么难道还在打那羊皮的主意么?”。

他有意试探便咳了一声道:“卓掌门老实跟你说吧那羊皮不在我的身上你现下抓了我怕也没什么用处”卓凌昭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往伍定远眼前一晃说道:“伍制使所说的羊皮就是这东西么?”伍定远吃了一惊颤声道:“这……这羊皮还是落入你手中了……”。

卓凌昭道:“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宝物前后辗转终究还是叫我拿在手里”说着喜上眉梢神情甚是愉快伍定远呆呆看着卓凌昭手中的羊皮神色颤抖不定慢慢地从讶异转为无奈伍定远仰天长叹想起燕陵镖局满门惨死的情状更觉万念俱灰卓凌昭见他消沉当即一笑道:“伍制使啊伍制使你过去公务在身这才不得不与我卓某人作对你现下也不是捕头了那羊皮便算给烧成了灰烬也不关你的事你又何必这般死心眼呢?咱们交个朋友吧?”。

伍定远想起适才梦里的齐伯川蓦地心中一悲想道:“这些人凉薄无耻眼里只有财富权势什么时候把人命放在眼里了?杀个八十三条人命在他真如鸡毛蒜皮一般”伍定远心中厌恶此人但一来身上伤重使不出气力骂人;二来命悬人手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便只叹息一声摇头道:“卓掌门不必这般说话我伍定远福薄没敢高攀你这个朋友你既然有了羊皮何必再留我这条烂命?快快动手杀我吧”卓凌昭轻笑一声道:“伍兄啊伍兄我若要杀你何需动手?你身上毒伤如此沉重我只要袖手旁观还怕你不一命呜呼么?”

伍定远心下一凛想起自己中了胡媚儿的剧毒尚未服食解药当即道:“什么毒伤?你是说百花仙子下的毒么?”卓凌昭却不打话只微微一笑向一旁门人使了个眼色钱凌异会意登将伍定远的右臂拉起跟着一把将他的袖子拉下冷笑道:“你看看自己的右手吧!”。

伍定远依言去看霎时神色大变身子更是飕飕抖只见右手色做深紫那紫气一路从手腕行到肩头看来骇人之至几处肌肤更已腐烂白骨森森外露他心下震骇嘶哑着嗓子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当时他身中百花仙子的怪毒性命已然垂危但也不见右手伤成这个模样难道是毒伤加重这才烂成这个可怕形状?卓凌昭道:“这毒与百花仙子无关。

那夜在神鬼亭中你给亭子里的一只怪蛇咬中右手便成了这个模样那百花仙子毒功虽然了得但与这只怪蛇相比那也是小巫见大巫了伍定远回想那夜情景确有一只蛇虫类的东西从石板下冲出往自己手上咬了一口只没想到这蛇虫如此剧毒竟将自己的右臂毁成这个模样。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面色惨然忽然一阵剧痛传来右臂中隐隐有热气冒起竟在手臂上的经脉盘旋冲撞好似有千万只毒虫啮咬实叫人难以忍耐伍定远疼痛万分霎时滚倒在地张口大叫起来金凌霜惊道:“糟了他身上的毒伤又作了!”伍定远呼喊之间那热气如飞箭一般沿着右臂经脉冲向心口所过之处如同火烧金凌霜见他面色痛苦急忙伸手出去按在他的背心登时催动内力一道冰寒的气息便从伍定远背后灌入。

那热气给这么一撞便又倒缩回去缩到右臂筋脉之中金凌霜头顶水气袅袅已在全力行功两股气流相互激汤在伍定远的右臂间来回冲击好似在激战一般伍定远只觉全身痛苦之至想要扭动身子却没半点气力卓凌昭见金凌霜奈何不了这个剧毒便道:“二师弟让开让我来吧。

”金凌霜见他要出手便自让到一旁卓凌昭走上前来伸手在伍定远肩头一拍猛地一道真气送出雄浑至极的内力冲入经脉瞬间便将毒气压了下去硬生生地退回右臂之中众门人见卓凌昭浑若无事随手一掌挥出便有如此妙用功力不知高过自己多少倍忍不住赞道:“掌门功力深厚佩服!佩服!”这话衷心称颂倒也不是随口奉承。

只是卓凌昭的内力太过霸道虽将两道寒热之气压下却也将伍定远震得内脏翻转他身上一软倒在地下心里空荡荡地好似死了一般一旁屠凌心见伍定远伏地不动粗声道:“怎么样?他的性命保得住么?”卓凌昭摇了摇头道:“他身上的毒性太猛我只有暂时压下他体内的毒性免得蔓延到内脏。

”钱凌异皱眉道:“这毒伤怎地如此之怪逼不出消不去实是生平从所未见”卓凌昭看了伍定远的手臂一眼摇头道:“其实他也算是命大了若非他先前受了胡媚儿的剧毒恰能与蛇毒相克否则这怪毒一入体内当场便断送了他的性命”忽听伍定远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已然清醒过来。

钱凌异笑道:“这小子当真耐命这却又醒来了”伍定远头晕眼花仍感虚弱两手在地下一撑却又跌了回去金凌霜走了上来将他一把抱起送回床上卓凌昭见伍定远面带苦楚气喘不已便向门人道:“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有话同伍制使说”众门人都是乖觉之辈眼看掌门有话要与伍定远单独去谈定有机密之事相商纷纷躬身行礼走了出去。

偌大的帐中只余卓、伍两人留在里头四下一片宁静只闻远处风声潇潇吹在帐篷之上伍定远见卓凌昭面带笑容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禁叹息一声道:“卓掌门你羊皮到手了伍某也落入你的手中你若要下手杀我那便快快动手吧”卓凌昭摇了摇头背身坐上床沿淡淡地道:“我与你又没有血海深仇何必杀你。

”他此时背心正对着伍定远相距不过半尺不到却是把要害卖给敌人了伍定远自接下燕陵镖局一案以来从未与凶手如此接近他见卓凌昭背心暴露眼前全不设防直是怦然心动想道:“我若此时暗算于他便算他武功再高十倍也难免给我一掌打成重伤。

”心念于此便缓缓提起右掌卓凌昭却似不知兀自望着前方伍定远心下大喜若能一掌打死卓凌昭自己便要给人当场杀死那也值得了正要全力击出一掌忽然手臂上一阵热跟着剧痛攻心全身气力半点不剩登即倒在床板之上不住喘息卓凌昭听他呻吟头也不回迳自道:“伍制使省点力气养伤吧我还有无数大事等你去办呢可别无缘无故地死在这里啊!”

看他满脸闲适当是知晓伍定远身上伤重根本无力出手偷袭这才故意试探伍定远抱住手臂喘息道:“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卓凌昭拍了拍他的脸颊道:“我明白跟你说吧你身上的毒性太怪我只是用内力替你压住毒性暂且保住你的性命。

现下你周身的剧毒全数聚集在右臂之上迟早会蔓延到内脏到时全身腐烂死得惨不堪言”伍定远听他说得可怕忍不住面色惨澹卓凌昭见他面有忧色便笑道:“你也不必慌这毒不是解不开不过嘛嘿嘿你若要将毒性全数消解得看你是不是愿意听话了。

”伍定远强忍痛苦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额头冷汗落下滴到了嘴边看来真是疼痛至极难以忍耐卓凌昭眼望地下神情忽地严肃道:“伍制使你若想活命唯有进到“神机洞”参悟其中天机否则天下无人能够救你”伍定远喘道:“神机……洞?那……那是……什么?”他身上痛苦竟连话也说不清了。

卓凌昭见他嘴唇咬得出血只摇头道:“你不必问这么多这几日你只管养好身子等进了天山找到了神机洞大家各有好处可分”说着便往伍定远肩上一拍功力到处登将他右臂的毒性镇住了跟着又道:“在我卓凌昭面前你别想弄鬼于人于己都没半点好处。

”他嘿嘿冷笑站起身来转身便走出帐中伍定远给他一掌拍下只觉身上暖烘烘地手臂上的痛苦大为减轻他缓缓坐起却不敢再用右臂使力伍定远回想卓凌昭说的话只感满心疑问:“什么是神机洞?卓凌昭为何说这地方可以解我身上的毒?昆仑山千里劫夺羊皮为的就是要进神机洞么?”转念又想:“我武功有限见识也比不上这些无耻之徒他们为何要找我一起办事?难道有什么图谋么?”他摇了摇头自知有太多疑惑不曾解答便只叹息一声重又倒下。

陡然间脑海中浮现了“神胎宝血符天录一代真龙海中生”那两句话这两句话是自己在九死一生中见到的料来定有些秘密伍定远心思缜密登想:“对了定是这两句话!这帮人天性凉薄绝不会平白无故救我说不定便是因为我知道这两句话的缘故!”他心念急转想道:“若真如此这两句话便是我的护身符了。

我可万万不能漏了口风否则少了这两句话护身不免替自己招来横祸”正想间只见钱凌异带着两名弟子走了进来冷冷地道:“伍定远咱们要走了你快快起来吧!”伍定远尚未说话那两名弟子已将他拉起跟着拖了出去神态甚为无礼伍定远给人押了出来垂头丧气地走着忽见前方地下蹲着几名弟子正自察看地面。

伍定远心下一奇也往地下望去只见地下生了条裂缝宽约小指里头还飘出硫磺的气味闻来极为刺鼻伍定远一怔想道:“这地下怎会有一条裂缝?难道是前几日地震时生出来的么?他们却又在看什么?”正看间忽见众弟子站了起来向他后方躬身行礼伍定远转头看去却见卓凌昭手持羊皮也自走了上来正低头看着地下的裂缝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伍定远心下一凛:“好啊!这裂缝与羊皮有关!终于给我找到线索了!”心头正自兴奋忽又想到自己落入敌人手中此时便算破解全部疑团还不是要送命此处心念于此不由得叹息一声此时昆仑弟子已将他架到一辆大车之前一名弟子往他背上一推喝道:“进去了!”伍定远手上无力攀爬不上忽然一只手从车中伸了出来将他拉了上去伍定远抬头看去只见那人面目慈和正是少林四大金刚之一人称“慈悲金刚”的灵音大师。

第二本:《江湖拾遗录》作者:刘诗冉简介:十几年前沈家与冷烟阁的一战换来了江湖的一段平静,可十几年之后风云再起,冷烟阁卷土重来,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席卷整个中原武林,没有了沈家的对抗,又有谁能出来与之相抗?是谢家、花家还是号称江北第一庄的董家庄。

在…入坑指南:一场大战因谢家二小姐的意外坠崖而告终,这场大战可谓异常惨烈,六扇门第一带刀人冯尚道被重伤不醒,郭飞逸和陆运飞重伤而逃不过如此一场激烈的大战,一人却躲藏在树上,冷冷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对于谢思缘和萧笑的落崖,他反而感到一丝欣喜,眼见众人慢慢散去,他便也悄然回到屋内。

屋内一名少女正焦急的等着他,眼见中年男子回来,她慌忙迎上前问:“三叔,什么情况?”中年男子一脸紧色道:“谢家二小姐被王财奇打下断崖,恐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你快快回去,禀告这里一切!”少女闻声脸色一惊:“那师姐……”

中年男子深叹一声道:“她身在其中,难以自拔,先不用麻烦她了”这二人到底是谁,少女口中的师姐又是何人?他们混在百木山庄又所为何事?黑夜,星光暗淡,虫鸣蚊叫,冷风阵阵,在一个破败的房屋之内,幽暗的灯光来回摇曳,照着一群黑衣人的背影印在墙上,左右摇摆!。

其中一人端坐于桌前,这人一脸清瘦,满是沧桑,不过眼中精光闪现,不怒自威,端坐在那,浑身霸气彰显!在他一侧各站一人左侧一人,一身白衣加身,手握一把银白色长剑,冷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毫无生气,好似一座雕像。

右侧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虎背熊腰,怒目圆瞪,手中一把金刚大刀,通体发黑在三人前面躬身站着一人,却是杨鹏“杨鹏,白玉鸳鸯呢!”那个大汉一声暴喝,震耳发聩杨鹏脸色一紧朝着中间一人说道:“门主,白玉鸳鸯没有拿到!”。

“哼,早知道你没那个能耐,朱雀朱雀拿不到,这白玉鸳鸯还是拿不到!要是让我刀霸前去,肯定手到擒来”那大汉一脸不屑杨鹏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声冷哼“杨鹏,你什么意思?”说着便要提刀上前中间一人把手一扬,冷冷的说道:“好了,杨护法也辛苦了,先退下休息!”。

这些人便是让江湖上闻风丧胆,形式隐秘,作风狠毒的杀手组织冷烟阁,中间之人便是西广护法“锁魂”仇西索,自从噬天飞魔魏天尊在那一夜大战和沈文殊同时消失之后,仇西索便成了冷烟阁的首领在他一旁一身白衣,冷如冰雕的正是南长护法“冷剑”冷剑霜。

而那个暴脾气的大汉却是北闻护法“刀霸”霸天刀杨鹏是后来才加入冷烟阁却也做了东持护法而原来的东持护法“琵琶”颜琵琶却不见了踪影“门主,这杨鹏不可全信,这人反复无常实乃一个小人!”霸天刀吼道  仇西索反问冷箭霜道:“冷剑,你怎么看?”。

  冷箭霜冷冷吐出二字:“可信!”  仇西索哈哈大笑:“不错,这杨鹏虽然反复无常,可他加入我冷烟阁,已然成了江湖人口中的叛徒,小人现如今他已经无处可去,唯有在我冷烟阁能有他一席之地,所以他不会叛我冷烟阁。

”  霸天刀嘟囔道:“这人反正要小心为好”  仇西索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翻滚而来的乌云,清瘦的脸上骤然变得阴冷:“谢家二小姐落崖,谢家庄定不会善罢甘休,而百木山庄后面的董家庄又不能坐视不理,我们可趁此机会,坐山观虎斗!”。

  冷箭霜道:“偷天换日!”冷箭霜这人话不多说,可字字珠玑此言一出,仇西索冷笑一声道:“不错,那便派杨鹏前去谢家庄,我们会会百木山庄!清晨的一缕阳光终于穿过浓厚的乌云,洒在大地之上,金黄色的阳光铺满整个森林,透过残枝枯叶,伴着淡淡薄雾映照在秋黄的落叶之上。

由于昨夜的一场秋雨,此刻森林之内清新宁人,点点露水晶莹透彻如白玉一般点缀在落叶上树上飞鸟不停,鸣叫之声清脆动听方如是身处其中,仿佛置身梦境之中,忍不住赞叹: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方如是一路尾随郭飞逸和陆运飞来到断崖之下,他心中始终不放心沈家的人,定要确认那个少年已经葬身崖底。

来到崖底,这环境虽是优美,可豺狼虎豹,猛兽横行,郭飞逸和陆运飞行不多时,便被一狼群伏击,二人本就身上有伤,面对这些疯狂的野兽,连连退去方如是冷笑一声:这有何难?“呜……”待郭飞逸和陆运飞退去之后,忽而一声长啸,在森林深处响起,狼群好似收到信号,转瞬之间便消失在浓密的丛林之中。

方如是心中一怔:这狼群竟然被人控制方如是微微一笑,款步向丛林深处而去可行不多时,长啸之声又忽而响起,听这声响,一长一短,时而雄厚有力,时而尖锐轻缓方如是凝神静听气定神闲,脸露微笑:这御兽术还不错!随着一声巨吼,在一棵大树之后,猛的跳出一头巨大猎豹。

猎豹眼露寒光,大大的犬齿伴随着嘴边流淌的唾液恐怖吓人,三尺多长似小树粗细的尾巴摆在后面来回摇曳方如是见猎豹跃到身前,不疾不徐在腰际拿出一个笛子,放在嘴边慢慢的吹了起来轻缓舒雅的笛声在清晨的阳光之下慢慢飘散而去,本来四散纷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地飞鸟,此刻却都突然安静下来。

猎豹闻声一惊,愣在原地,凶神恶煞的样子渐渐变得温顺可爱,好似一只大大的懒猫,双眼迷离,趴伏在地,缩圈着身躯似要慢慢睡去“呜……”突然又是一声长啸,在森林深处响起,刚要睡去的猎豹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一跃而起,比先前更是凶狠的盯着方如是。

方如是脸上一惊,笛声瞬间变成慷慨起伏之声,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随着方如是的笛声一变,森林深处的长啸之声不断,时而悠长婉转,时而急促高亢,然后便是一场长长的嘶鸣之声猎豹脸露凶险,面色狰狞,奋力跳起扑向方如是。

方如是没想到自己的御兽术竟控制不住这猎豹,无奈之下侧身一闪,猎豹擦着前胸而过,刚一落地尾巴便横扫过来,甩向方如是的腰际“咦”方如是心下一紧:这猎豹好生了得一个腾空勉力躲过,还未及落地,猎豹又迎面扑来“畜生,找死……”方如是气上心头,一掌拍出迎上猎豹的脑袋。

  “呜……”一声长啸,猎豹摔倒在地,呜呜低鸣两声,勉力爬起,惊慌失措的朝丛林深处逃去  方如是呵呵一笑,心中却是奇怪为何猎豹不听从自己的御兽术,还要攻上,莫不是林中的几声长啸?到底是何人,御兽术竟然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

  方如是觉察这断崖之下的丛林绝不简单,莫不是有什么人躲藏其中,于是小心翼翼朝丛林深处而去  不知何时林中生起了一层薄雾,雾气缭绕,若隐若现越往前走,雾气越重,最后直接被雾气掩盖,难以视物!而伴着迷雾而来,一股清幽的香气在林中弥漫开来。

  方如是心下一惊:有毒!刚要飞身遁走,逃离这个神秘之地,便感觉眼前发黑,浑身无力,摇晃几下,便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一个头发蓬松的老者闪身在树后而出,望向方如是,冷冷一笑!

第三本:《缺月梧桐》作者:缺月梧桐简介:什么是坚信,什么是情义,什么是权柄,什么是正确 不相信地狱之处即是地狱人人都将堕落,无人可以幸免入坑指南:很快酒菜就被置办好了,正院正厅的庞大桌子上摆开了一桌酒席,杨振凡和天机刚陪着三人正厅落座,杨振凡的手下就来通报说段双全已经来了,杨振凡和天机道长赶紧又出去迎接。

他们走到正门的时候,段双全一拨人已经进来了段双全是个山东人,一脸的忠厚老实,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憨憨的,像他的名字里面有“双”一样,他的武器是腰里挂着的双刀“天机道长杨大哥!”振威镖局的总镖头五大势力的领袖里面年轻,老远看见两人过来就急忙打招呼,他好像和杨振凡关系很好,说着就上前握住了杨振凡的手,而杨振凡笑着拍着他的肩膀,“杨大哥,近没有去我那里走走啊。

可想死小弟了知道老哥你爱喝茶,我给你拿来一包上好的绿茶,拙楼买的”段双全边说边让手下把一包茶叶交给蒋如祥“兄弟你太客气了”杨振凡笑着说道而旁边的天机道长看见段双全和杨振凡聊天,不屑的哼了一声,段双全听见了,赶忙对天机行礼,说道:“天机道长,听说丁公子和唐公子一起光临了济南,这可真是我们的幸事啊,您和泰山派是济南的龙头,如何接待贵客这样大的事情我们振威听您的吩咐。

”天机仰面打了个哈哈,冷冷的说道:“振威那么大的场面,我怎么敢指挥你们啊?”杨振凡知道从天机到济南以来,就从来看不顺眼振威这个来的,总是冷冰冰的对待振威,而振威的段双全脾气也真够好的,从来没恼过;不过虽然天机和他不和,但是段双全和自己关系也是好的像兄弟,他正想怎么打圆场,这个时候周猛也来了,他的场面大,居然把八大金刚都领来了。

杨振凡眼尖,一眼看到后面有个头包得像白萝卜的人,心中大怒:“周老流氓,你来我这就算了,你把生了重病的手下也带来是什么意思?想传染给我们?混蛋,妈的,要是得的是肺痨就糟了,老流氓你也太狠了!”想着狠狠的向周猛看去。

“天机你个老牛鼻子!我开的百花楼你也不来捧场啊,实不够朋友!”周猛一来就对着天机开玩笑“你个老周,别糟践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酒肉道人呢!呵呵”天机说着走向前拉住了周猛的胳膊“呵呵,老杨这里我有十年没来过了吧?气派了不少啊,全铺青石板啊,真有钱,啧啧,中原商会的脸越来越漂亮了。

哎,小段也来了啊”周猛打量了一下周围而杨振凡和周猛是谁也不待见谁,听到周猛讽刺自己修院子,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哈,老周,我是把钱都用脸上了,哪像你把钱都装包里了,估计连肉都舍不得吃吧?现你孙子的孙子都用不完了吧。

”周猛一声冷笑,正想反唇相讥,段双全跳了过来,作揖道:“双全见过周掌门,听说小八被人打了,还没找到打人凶手,你告诉兄弟一声,我的地盘上我负责给你查查”“是啊,你的人这几天老来我那里,我还以为你想吃了我们呢,哈哈。

你只要说一声,不就得了吗?”天机道长也说道“哈哈!”周猛提到这事却心情大好,“小八是我的福将,我提拔他是对了,哈哈”这个回答让其他三个人都摸不着头脑杨振凡这才想到那个白萝卜就是挨打的齐巨,也不禁心里一笑:“被打成这样,还领着到处现,老流氓糊涂了吧?”。

“哎,苍松好友呢?”天机道长突然想到好像铁掌门的总教头苍松没来“哦,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就托我代表他向公子问好”周猛说道不过场的其他三人都知道武当和四大家族势力相若,而苍松是武当的知名人士,碍于身份不想来。

不过这些话谁也不会说的“哎,丁公子和唐公子呢?老杨,赶紧领着我们拜见拜见啊!”周猛着急的说道“这边”天机笑着一手挽着周猛一手挽着杨振凡,进了正厅,而段双全满面微笑的跟后面进去之后少不得一阵见礼和客气,不过尴尬的却是王天逸,原来他知道来的人每一个都是和自己师叔、掌门这样的人平起平坐的人,所以一进来就赶紧坐了靠门口的下座,没想到坐对面上座的丁三大喊:“天逸,你坐那么远干嘛?过来过来!”唐博也跟着让天逸过来,而杨振凡和天机道人赶紧顺着丁玉展和唐博,一起把王天逸撵到丁三那边去了。

看着王天逸过来,丁三一起身自己坐了旁边的位子,拉着王天逸坐自己刚才的位子上,“兄弟,坐那么远干嘛?坐我们中间哈哈”结果丁玉展和唐博一左一右夹着王天逸而坐,而王天逸则坐了上座坐这个位置,尤其是看到天机道长那样身份的人都坐陪座上,对于他来说简直像坐钉板上,连屁股都不敢坐实了,满面通红,汗珠子不停的往下落。

过了一会又来两个周猛和段双全,听完天机道长的介绍之后,他们也是一呆,心中都想:“这个就是走狗屎运的青城的小子了”不过都是满脸笑容,对王天逸也是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不过他们行礼,只有王天逸赶紧站起来回礼了,而丁三和博六根本连管都没管,一味的吃了起来。

现诺大的桌子上摆了不下三十个盘子,而且还流水一样的上菜、撤盘子,但桌子上只坐了七个人,桌子周围全是四个人带来的高层人物,站得是密密麻麻看到这副景象,满头是汗的王天逸连筷子也不敢伸了,倒是唐博和丁三不停给他夹菜,碗里的菜都堆成小山了。

“丁公子、唐公子、王小哥,”段双全站了起来,一摆手,三个手下走到丁三他们身边,把三个锦盒展开,每个锦盒里都是一块璀璨夺目的玉佩,“我知道各位都是豪门世家,也知道这点东西你们不会稀罕的,呵呵,不过代表我们振威镖局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杨振凡看到段双全的这个举动不由一愣,他也想过送什么东西给丁三他们,但是实想不到什么东西可以被丁三这样的豪门公子看眼里,一直绞脑汁,越想越生气天机送了个烧鸡就买了丁三的好但是现在送烧鸡只能被丁三扔出去了。

“嗯,”丁三忙着吃饭呢,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含混不清的说道:“这玩意儿带着多麻烦给天机吧”段双全碰了个钉子,自失的一笑,摆摆手让手下退下了自己也尴尬的冲三人又行了个礼坐下了“哈哈,我也带了点东西给三位贵客呢,我觉的三位肯定会喜欢的,嘿嘿。

”周猛坐着往丁三那边伸直了腰,神秘兮兮的说道“哦?什么?”唐博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问道周猛得意的一笑,又扭头冲神情紧张的杨振凡一眨眼,把杨振凡差点气死,心中恨恨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流氓怎么出丑的!”“把东西给丁、唐二位公子。

”周猛冲马朋说道马朋含笑拿了两个布包上前,展开一看,居然两双靴子丁三、博六眼前同时一亮,虽然王天逸给了他们衣服,但是王天逸没有多余的靴子,他们原来的靴子已经残破不堪了,但因为做工极好还没有把脚趾头露出来。

“哈!好!好!好!”唐博也微笑起来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脚?要是合脚我要了!”周猛简直得意到难以抑制的地步,“哈哈哈哈,放心,这是我刚才跑遍了十家鞋店才买到的,专门就是按两位的尺码买的,肯定合脚!”“咦?你怎么知道我们脚的尺码?”丁三也很好奇。

“小八,把脸上的布揭开!嗯?快点,有什么丢人的,我都替你光荣呢!”周猛大声让站门口的齐巨把布揭了丁三和博六这才看到齐巨,“咦?这不是那个白萝卜吗?”原来刚才周猛和段双全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们根本没听等看到齐巨的脸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大笑起来,而其他人也是满眼笑意:齐巨的脸还肿着呢,他的脸本来就大,现看起来肿的像个锅盖,而且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上还贴着膏药,简直像个小丑。

“我们家小八能让丁、唐公子开心,我真感到光荣,后来听说他给你们带路了,这孩子真懂事啊我问了让丁、唐公子开心过的几十个人,嘿嘿,他们不少都被公子用脚揣过,有不少胸膛上还留有公子们踹的淤青,不不,我说错了,是足迹,是足迹!而且他们说公子们的鞋子都有点旧了,我赶紧按这些足迹买了两双靴子给两位,绝对合脚!哈哈!而且靴子不贵,二位根本不必放心上。

不用有什么顾虑”周猛得意的笑了起来丁三已经笑的喘不过气来,说道:“你个…老…流氓…真会想啊!靴子我们要了,正想换呢!”而唐博也是微笑着向周猛颔首致意周猛得意向脸色发白的杨振凡飞了个眼色,后者几乎要当场吐血了。

“我们铁掌门能让公子们开心真是我们的幸事啊,听说有的人差点杀了公子,唉,各位公子千万不要放心上,人家毕竟也是名门大派的嘛,难免有些傲气的……”周猛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没有说完,对面坐着的杨振凡已经大吼一声站了起来,眼睛已经赤红了:“姓周的你说什么!”而他身后的中原商会的手下“哗啦”一声都拉出兵器。

周猛身后站着的铁掌门手下也不甘示弱同时亮出了兵器双方隔着桌子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打起来周猛不屑的哼了一声,一皱鼻子:“怎么了,我就说怎么了?碍你什么事情?”天机和段双全赶紧各拉一个,振威和五岳行会的手下对铁掌门和中原商会的手下很多也都认识而且关系不错,也赶紧互相劝劝。

好不容易两边才刀入鞘、鞭入怀“你们两个混蛋!怎么在丁公子和唐公子面前做这种事情?!”天机气坏了,大骂两个人“算了,算了”周猛现很高兴,也不想多生事,又站起来,却亲自向王天逸敬酒,把王天逸惊得好像兔子一样窜着站了起来,只听周猛说了一通敬仰青城的话,把王天逸说得面红耳赤,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笑道:“王小哥,这是我们铁掌门的一点心意。

来的急,没有带什么特产,而且听说你还要赶远路,没办法带什么东西,这点心意你带着吧,穷家富路嘛!”一群人听了这话,都齐刷刷的向周猛手里的东西看去,却是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原来周猛来之前综合各个渠道的情报,已经确定了丁唐两个公子就是自己刚才还想找到砍死的人,他费了很多脑筋,他想丁唐两家那是什么家族,什么东西能放他们眼里?给那两个公子送银票说不定会被当成擦屁股纸用了,就算收了,也想不起来谁送的。

后突然想到一开始齐巨说他们穿的像个乞丐,肯定缺衣服,又火速招集了挨过揍的一群手下,大家集思广益,一致认定两位公子的鞋子有点旧了,他马上去买了鞋子又听邱明林说走狗屎运的青城小子,不由得琢磨既然丁唐两个大人物很难巴结,那不如巴结他们的好朋友。

又仔细问了邱明林,知道了王天逸穿着极是朴素,心想此人肯定不怎么有钱,那么如果送了王天逸一大笔银子,王天逸丁、唐公子面前美言自己几句,自己的好处还不是海了?所以他决定了送给丁唐两个人不值钱的鞋子,却送给王天逸一大笔钱。

场的人都是老江湖了,周猛一出手都知道了什么意思,心里都不由的佩服周猛这招“攀凤尾”使得真是太绝了而杨振凡现恨不得把曲河切碎了下酒不过王天逸的反应却是大出他们的意料,他居然坚辞不受!说这次事情太麻烦济南武林的各位前辈了,已经给各位添了天大的麻烦,银子绝对不要。

“小哥,我听说你丢了一百两银票啊!你现也就剩下身上的一些碎银子吧,肯定不够的拿着吧”周猛有些吃惊,但是仍然坚持要天逸收下“真的不要了,太谢谢周掌门了只要找到请柬就行了,没钱我可以要饭要到扬州的”王天逸不停的作揖说道。

其他人听了心中都是一震,心想:“这少年呆板,但倒是真有点骨气”对王天逸的轻慢之心都收起了一些杨振凡本来就不想周猛得计,这时候冷冷的说道:“周猛,人家都不要了,你老硬塞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家吗?”周猛恶狠狠的长出了一口气,把银票收进了怀里,恨恨的说道:“我不是怕他不够路费吗?”。

“不够路费我们中原商会出!王小哥、丁公子、唐公子你们放心,请柬我肯定给你们找出来”杨振凡毫不示弱的与周猛对视,“各位听好了,请各位知会济南的各个帮会和江湖人士:如果有谁三天内把那两张请柬送到中原商会来,我们中原商会给他一千两银子;如果不仅是请柬,还有王小哥的包裹、骡子,还有…还有…还有丁唐两位公子的门板和锁,我们给他两千两银子!”。

杨振凡此话一出,场的济南武林人士都是一呆,周猛摇头笑着说:“还是你们有钱,现青城的那两张请柬已经变成了金子做的了”天机道长却眉头一皱,对段双全说道:“段双全,王小哥的请柬不是给你们长乐帮的吗?另外一张也是给扬州的武林人士,你自己给长乐帮总部通报一声不就行了吗?省得老杨为难。

”段双全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道长啊,你这样说我很为难啊,盛副帮主是管江河运输的,青城又是做木材生意的,青城有几次长江运输找过盛副帮主而已,我们只是生意上有来往而已再说青城来的人也不是什么知名人士,而王小哥只是戊…咳咳,而且我们…我们…咳咳,要是少林给杨大哥的请柬丢了,当然知会一下就行了;但是我如果这样做,说不定会害了青城的一番美意啊。

”段双全没有说明,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懂,长乐帮和青城并没有什么交情,而且长乐帮势力极强,青城相比之下就弱,青城给长乐帮送请柬只不过是一种示好行为,而且是弱对强的示好,这就像一个人办酒席向能帮忙的人发请帖,你如果真心请对方来,少不了要派自己的儿子甚至自己亲自去请,但是派自己的奴仆去送,意思就是知道你不会来,但是我要让你知道我心里还念着你;但是如果这个奴仆路上把请柬丢了,找到这个要请的人说句:“我家老爷办酒席,找你去。

”这样肯定把人得罪的死死的: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啊?你又不是我的上级,比我势力还差!说不定会因此结仇但是天机却不还不放过段双全,他眼一瞪说道:“戊组怎么了?刚才我问王小哥了,派去我们泰山的还是戊组的呢!”

“道长啊,”明知道这是天机的刁难,段双全仍然不急不恼,说道:“泰山和青城离得不远,关系也亲密的很,和我们长乐帮和青城的关系截然不同啊就像杨大哥请我吃饭,他就算把看门的老头派来请我,我也屁颠屁颠的去了;但是如果我请普云寺的慈空大师,少不得要把自己的副手派去,如果我派个稍微身份低点的人去,慈空大师肯定不来的,而且我不能派人空着手通知慈空大师来吃饭啊。

”“你们这些外来的门派一点都不知道为济南的武林同道排忧解难!哼!”天机恼怒的哼了一声“天机道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振威怎么叫外来的门派了?从我这个总镖头开始一直到我们总部看门的老头,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哪一个不是山东本地人!济南的哪个门派能像我们一样都是山东人?”段双全也有些急了。

其他三个势力的掌门人听到段双全这么说都默不作声了,确实振威的每个人都是山东人,而且有据可查,绝对不是蒙人的,你随便找个振威的高手,去他家乡查去吧,肯定有这个人,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离开家过十年二十几年,做什么的都有,而且父母都被人接走了。

就振威镖局的总镖头段双全这个人来说,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从少林学成下山,号称当年少林俗家弟子中刀法好的一个,年纪轻轻就当了一个规风挺大的镖局的总镖头,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但是不久他的命运却急转直下,一趟价值十万两银子的镖被一个很小帮派的土匪劫走,而他身受重伤,却活了下来镖局为了摆脱责任开革了他,托他运镖的人也找他赔钱,扬言赔不起钱就剁了他的手脚;而那个劫镖的小帮派被人灭门,他们的后台也找他想杀他,他当时真可谓穷途末路到了极点。

但是很快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平息了,此后他的父母被不明身份的人接走,而他也扬州一个小车马行当了几年马夫,后来加入长乐帮从此江湖上默默无闻从那趟镖被劫的十六年后,他突然出现济南武林的时候,这个已经被遗忘了的人物一举成为了振威的当家人物――总镖头。

当年杨振凡他们还一直嘀咕:“怎么一夜之间山东地面上就出了这么多好手?而且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他们的武功怎么学的?外面这么多年他们真像自称的那样是开餐馆做生意吗?”后只能说长乐帮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算了,这不关双全的事情,”杨振凡叹了口气,正想继续说,丁三发言了:“吃饱了啊,真不错。

哈哈我想睡个觉了……”“来人,把丁公子送到我院子的隔壁那个专门接待贵客的院子!”杨振凡赶紧站起来,向丁玉展三人行礼道:“委屈三位了,这几日先住我们中原商会吧我就你们隔壁,没事的话,我和各位公子叙叙也方便啊,呵呵。

”“哎,不会再有人烧房、围攻了吧?”博六斜着眼睛说道天机和段双全赶紧站起来替大汗淋漓的杨振凡说了很多好话,总算让唐博放心了不过天机眼睛一转,说:“要是三位觉的不方便,不如住我们五岳行会吧我们泰山是名门大派,方便的很。

”杨振凡现恨不得一拳把天机打死,居然这个时候来挖自己墙角,不过丁三说的话却让杨振凡吃惊,“你们泰山派啊,”丁三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我看算了,我老爹经常对我说如果我和泰山派的人混一起,就打断我的腿,他说的时候很认真,我有点怕。

”杨振凡、段双全和周猛都是吃惊之极的向天机看去,心里都想:“难道丁家和泰山有仇?但是丁开山对泰山照顾的很啊”而天机又是一副止不住笑的样子,肌肉扭曲的说道:“哈…既然丁家主都说了,哈…我也就…哈…不勉强了。

你们住老杨这里吧,有空去我那里玩啊,哈哈”这个表情让其他三人如坠雾中,摸不清丁开山究竟和泰山有过什么纠葛“哎,你们济南有谁用剑用的好?不妨叫过来和我比比不是用剑的,功夫好也行啊!”丁三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四个势力的领袖同时不吭声了“天机牛鼻子啊,你腰里挂着剑啊,是不是剑法不错?”丁三笑着对天机说道“哈哈,丁公子目光如炬啊!佩服佩服!”天机大笑着说道,“不过我一直专门研习泰山派的掌法,不怎么会用剑!您看看我这剑的剑鞘和剑把结合的部位,根本没有磨损过,像的一样,我挂着是为了好看,自从从拙楼买了这把剑三年了,我根本没抽出来过!而且近我腰痛的厉害,站着都难受的很啊。

哈哈”“我们中原商会都是少林的子弟,我们佛家是不用剑的,咳咳,就是用刀也是拙劣的很,我们不是很多人都被公子教训了吗?哈哈”杨振凡也干笑起来“我家的小八功夫差不多是铁掌门好的,哈哈,不过被公子打得好,丁公子说我们小八的脸打起来特别舒服,小八要不你就再和丁公子切磋切磋?”周猛大笑着问站身后齐巨,而齐巨已经浑身如筛糠了。

“算了,算了”丁三根本没把齐巨放眼里,赶紧拒绝“老周,我们把他鼻子打碎了,还真是抱歉啊”唐博收了铁掌门的靴子,这个时候出来说了说客气话“啊哈哈,”周猛的鼻子都快笑歪了,“哪里的事情,我感谢丁公子、唐公子还来不及呢。

我老觉的小八长得太面善,镇不住人!老早就想打塌他鼻子让他看起来凶一点了,没想到丁公子替我出力这个事情了,太谢谢了!小八以后你就说鼻子是丁公子打的,太光荣了啊是我们铁掌门的光荣啊哈哈”“你呢?腰里挂着双刀的那位,看起来功夫不错啊。

”丁三神情紧张的问没有说话的段双全“哈哈,丁公子真是目光如炬!我段双全的武功济南属第一不敢说,不过第二肯定没问题的!”段双全这些话让其他势力的几个人都是大惊,心想你段双全今天失心疯了吗?丁三大喜,说道:“我们这就比比?”

“不急,丁公子我先舞几下让你看看”段双全笑着离开桌子走到正厅的空地上,让其他人闪开然后摆了姿势,拔出双刀舞了起来,他这一露武功,别说丁三失望到极点,连王天逸都看出来段双全的武功比自己还不如段双全的刀法很凌厉,每一招都呼呼作响,力道十足,但是破绽太多了,别说丁三了,就是王天逸都可以十招之内打败他。

但是座的天机、杨振凡、周猛看着段双全施展武功,表情都是很凝重他们都知道段双全的真正实力绝非如此,但是没人见过他施展真功夫,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杨振凡尤其如此,心里又想起五年前的往事:当时振威刚济南开业一年多,外来的势力抢自己的肥肉,当然引起了杨振凡的不满。

他就自己找人去振威镖局托运了一笔价值万金的红货,又通知了这趟运镖必经之路上的一伙武功极好的土匪――黄河九鬼他们联系了附近的所有匪徒,纠集了三百多人打算劫镖由于这趟生意是振威开业以来大的,段双全也极其重视,亲自带着振威的十七个镖师和十个武师押运,黄河滩上与等着劫镖的黄河九鬼展开了一场大战。

结果是三百多人的匪徒全部被杀,而振威仅有四个武师战死,黄河滩都被鲜血染红了只有黄河九鬼的老大――龙头鬼张入云见机不妙,逃离战场得以幸免昼夜兼行向西逃了五百里,躲进了他原来学武的门派五虎门一个月后的晚上,五虎门起火,一百多门徒无人幸免。

据目击者说,当夜城里五虎门里杀声震天,声音平息后火起,几十个蒙面人从五虎门的宅子里离开三天后,张入云的首级被人挂了济南城门之上,旁边还有一个告示,大意是:“黄河九鬼危害民众已久,今日大侠我替天行道,斩了此獠的首级。

”虽然只字未提长乐帮和振威镖局,但谁都知道这是长乐帮的报复从振威的以寡胜多,到后来的千里追踪和灭门报复,无一不显示了长乐帮的强横的战斗力、情报网的发达以及对与自己为敌的人必灭之而后快的决心自此之后,振威济南名声大振,也无人敢惹,生意蒸蒸日上,五年之后,已经是第五大势力了。

而杨振凡也吓得赶紧放弃了暗杀段双全的计划,虽然外地高手都找好了而振威镖局也和里面的人一样深不可测,杨振凡好几次派了人进去卧底或者夜里潜进镖局总部,但这些人都蒸发掉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振威的那个大院子好像张开嘴的猛兽一样,总是悄无声息的吞噬掉任何侵入的人。

后他也死心了,振威的实力和内情一直是个谜杨振凡有一次和天机喝酒,发现天机和自己的想法居然一样:都认为这个神秘的段双全很可能是出身于长乐帮的暗组这是一个江湖人人闻之变色的组织暗组是长乐帮隐含的实力,里面的成员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他们放弃了身份,放弃了身为高手的尊严,为了长乐帮可以做任何事情,行动的时候不是伪装成小人物就是蒙面,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高手是有能力的人,他们也就有傲气和尊严以及身份,听说有的高手就算蒙面去别人家里杀人,也要坚持从正门敲门进去但是暗组的高手不同,他们极其可怕:有时候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店小二会突然一刀把你的头斩下来,他刚才不杀你是因为还没有接到信号,所以才会微笑着把你吐他脸上的痰擦干净,让你都想不到这样胆小无能的小人物武功比你都好;而有时候雨里的泥地上跪马边让你踩着他的背上马的奴婢,会突然把匕首送进你的小腹,你因为你的武功已经是锦衣玉食的大人物了,而你能想到和你武功相当甚至比你还好的人为了杀你会跪泥泞的地上让你踩着他上马吗?而你已经习惯了你家胡同口要了一年饭的那个乞丐,当你第三百六十六次已经是毫无戒心的把铜钱扔到他的破碗里的时候,这次你等来的不再是对方磕头说第三百六十六次:“谢谢老爷”,而是快如闪电的一次掌击!这就是暗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暗组。

如果暗组仅仅是杀手还好办了,问题是暗组真正可怕的地方是他组织的严密和计划的周密,他们很少失手,每次都精心策划,为了一次行动甚至计划上几年的情况都有,所以他们的打击都如雷霆一般,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因为你头都掉了还怎么掩耳?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训练高手的,能让那么多高手为了长乐帮放弃做人的一切尊严和羞耻,而且暗组的人数和武功水平谁也不知道,只有长乐帮的高层才知道,这也就是四大家族中的慕容世家都奈何不了地盘与他们接壤的长乐帮的原因。

而长乐帮从五个结拜兄弟建立帮派才四十年而已,四十年的时间,对于成立一个帮派不算短了,而成为可以和四大家族抗衡的帮派则太快了暗组的存被认为是长乐帮实力超群的非常重要的原因,而暗组的首脑,长乐帮的二号人物,副帮主易月也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人之一。

“从以后的事情看,段双全和我关系好的很,看来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我不,也许他知道,谁知道张入云死前说了什么?”想到这里,杨振凡手一抖,酒撒了出来,“不过就是知道了,也无所谓,我背后是少林,他也不敢怎么我。

”杨振凡看着桌边舞刀的段双全心里暗想段双全舞完,收起了刀,笑着走到座位边对丁三行礼:“公子觉的怎么样啊?要不比比啊?”“算了,算了,我也腰痛”丁三呲牙咧嘴的说道说完又搂住王天逸小心翼翼的问道:“兄弟,你还和我练不练剑了?”他是怕王天逸和这些人一样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敢和他动手了。

王天逸已经知道了丁和唐的身份,但是他对江湖了解的不多,本身也是个小人物,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顾忌,也没有什么机心,看人只看朋友的性格和对他热情与否,对这个朋友的背景还真没什么考虑,所以他笑着对丁三说道:“为什么不练啊?我还想你们多指点我呢。

先见到慕容公子,又见到你们,我原来还以为你们都是……呵呵”丁三大喜,而博六听到王天逸后一句话凑过来问道:“兄弟,你原来以为我们是什么?”王天逸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以为你们四大家族的公子都是有钱人的少爷呢。

没想到武功比我好多了,人也都不错,一点都没有架子”一句话说得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丁三看三人都吃饱了,也不管杨振凡他们,拉着王天逸和唐博就要去后面继续练习杨振凡赶紧让人领着三个人去后面院子周猛看三人要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声向王天逸问道:“王小哥,你近有没有去什么庙里烧香啊?或者带了什么护身符玉佩什么的?我也去搞一个!”。

王天逸回过头来,愕然说道:“没有啊。”

第四本:《昆仑》作者:凤歌简介:南宋末年,蒙古大军大举南侵,少年梁文靖与父亲梁天德为躲避蒙古兵役进入四川,恰好遇见南宋主战的淮安王被刺因梁文靖相貌酷似淮安王,淮安王府策士白朴便强迫他行李代桃僵之计,率领宋军对抗蒙古人。

梁文靖连夜逃走,遇上蒙古女子萧玉翎和穷儒生公羊羽公羊羽传授梁文靖“三才归元掌”,克制萧玉翎的黑水武功,谁知梁文靖和萧玉翎一番纠缠,竟生情愫此时,蒙古大军逼近合州城下,大战一触即发梁文靖被迫来到合州,再次被众人尊为淮安王。

父亲战死,合州即将失守,面对国家危难,梁文靖终于克服懦弱本性,展露英雄侠义,解了合州之围……入坑指南:常州一破,苏州、湖州望风而降次年春,土土哈攻破独松关,元军陆续抵达临安临安城中大小官员接踵宵遁宋帝母子束手无策,派人议和,却为伯颜回绝,不久遣人献上降表国玺。

伯颜率军进抵临安城下,谢太后携幼帝赵显出城纳降大宋君臣忍泪含悲,拜倒在伯颜马前这时天空落起霏霏细雨,笼山弥野,天地失色伯颜下马扶起赵显,不觉志得意满,仰天大笑十余万元军齐声欢呼,震天动地大宋君臣既悲且惧,泪如雨下。

时人汪元量后来作诗哀叹:“西塞山边日落处,北关门外雨来天,南人堕泪北人笑,臣甫低头拜杜鹃!”梁萧随大军南下,名为平章副帅,实则日日以酒为伴,醉生梦死这一日,他醉了一宿,醒来头痛不堪,阿雪忍不住央他出营走动散心。

梁萧不忍拂她之意,勉强应允二人信马由缰,沿西子湖畔而行举目望去,薄霭未收,烟水茫茫,亭榭依旧,却少了琴韵歌舞远方雾锁长空,晦暗不明,连西塞山的影子也瞧不见了梁萧眺望湖景,想起当年在这里偶遇花晓霜父女那时两小无猜,不知世事,而今景色依稀,少时的心境却已不再。

伤感之际,忽听胡琴声响,调子凄凉不胜,有人和弦唱道:“花木相思树,禽鸟折枝图水底双双比目鱼,岸上鸳鸯户一步步金镶翠铺,世间好处休没寻思,典卖了西湖”曲调喑哑,经久不绝梁萧默默听了,心想:“相思树、折枝图、比目鱼、鸳鸯户,这西湖真占尽世间好处,引得大宋显贵醉生梦死,最后输光当尽,连这西湖也保不住。

若将这贪欢享乐的工夫花一半在治国经武上,何尝会落到这个地步?”心中气闷,取了一囊烈酒,一气喝光回营已是晌午,伯颜帅令来召梁萧吩咐阿雪回营,自去中军帅帐还没进帐,便听笑语不绝伯颜一见他,笑道:“梁萧,你来得正好,见过这几位贵客!”帐中诸人闻言,无不侧目望来。

梁萧游目一望,变了脸色伯颜右手坐的是四皇子脱欢,左手坐的是白衣怪客贺陀罗脱欢下手,一人黄衣白发,正是“黄鹤”明归,贺陀罗下首,盘坐一名黄衣喇嘛四人身后立着的一排人梁萧也都识得,分别是哈里斯、火真人、阿滩。

另有一个不相识的青衫老者,高高瘦瘦,一团和气梁萧不防诸多对头齐聚一帐,不觉心跳如雷,遍体汗出,酒意也去了大半脱欢一见梁萧,先是错愕,跟着怒笑道:“这便是梁萧?真跟传言中一样面嫩!”最后四字说得咬牙切齿伯颜对梁萧使了个眼色,笑道:“这位是脱欢大王,受封镇南王,统领江南。

”他见梁萧一动不动,皱眉道,“见了大王,你怎么不行礼?”梁萧望天冷笑,一动不动伯颜与脱欢不合,但觉当众扫他面子,说不过去,正自犹豫,脱欢已摆手道:“罢了,我与梁大人也是旧识,跪拜就免了吧!”伯颜微微一笑,借梯下楼,指着明归道:“这位明先生是脱欢大王新聘的军师,智谋高深,见识过人。

”明归略略长身,冲梁萧淡淡一笑,并不出言相认梁萧心中纳闷,不知明归为何投入脱欢手下伯颜又指那名黄袍喇嘛,笑道:“这位是当朝帝师,八思巴活佛的大弟子,胆巴大师”梁萧心头一动,胆巴他不知道,八思巴的名头却听过。

此人天生慧根,十六岁面见忽必烈,被忽必烈拜为帝师,权势十分显赫胆巴站起身来,只见他肩宽背阔,容貌古拙,合十笑道:“平章用兵如神,威震朝野,胆巴久仰了!”梁萧回了一礼,淡淡说道:“过誉了”脱欢见他向胆巴答礼,却不向自己行礼,不由怒哼一声。

伯颜正待引见贺陀罗,贺陀罗起身笑道:“平章大人,洒家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开罪大人的地方,还请见谅则个”众人无不诧异,不知二人何以相识梁萧自忖开拳不打笑脸人,此獠丢低认错,自己一味报复有失气度,于是冷冷一笑,转身欲要就坐。

哈里斯眼珠一转,忽而笑道:“平章大人,还记得区区么?”梁萧见他笑嘻嘻的,目光诡谲闪动,心念一转,笑道:“记得!”哈里斯大步出列,笑道:“大人不嫌哈里斯高攀,大家不妨亲近亲近!”左手向梁萧一伸梁萧道:“好说!”随意伸出右手。

两人手掌将握未握,哈里斯中指上那枚“蛇眼魔钻”悄然一转,到了手指下方伯颜看得分明,不及喝止,二人双手一触即分,梁萧转身就走哈里斯却是一呆,低头看去,脸色煞白,急声叫道:“平章大人留步!”梁萧回头道:“什么?”哈里斯迟疑道:“我……我的戒指?”梁萧笑道:“什么戒指?”哈里斯瞪着梁萧,眼里出火。

“蛇眼魔钻”是他祖传宝物,坚硬异常,精钢刀剑一割即断,如果握实,梁萧的手上必然添个窟窿谁知梁萧将计就计,握手时使出“如意幻魔手”,轻轻巧巧将戒指从他指上退了下来哈里斯发觉有变,他已缩回手去哈里斯偷鸡不着蚀把米,未伤着梁萧,反而丢了祖传宝物,心中惊怒无以言表。

梁萧若无其事,大剌剌坐下哈里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欲要叫嚷,忽听贺陀罗叽咕两句,哈里斯一脸悻悻,站回他身后贺陀罗目视梁萧,咝咝笑道:“平章大人好本事!我儿子冒犯之处请别在意”梁萧瞅了哈里斯一眼,笑道:“他是你儿子?呵,我瞧你倒像是他儿子。

”脱欢一行无不变色,均想:“这人说话好生无礼!”不料贺陀罗喜上眉梢,大拇指一翘,笑道:“大人独具只眼,贺某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这驻颜养生之术,尚有几分心得”说罢顾盼神飞,十分得意梁萧本意让他父子难堪,不料贺陀罗不怒反喜,心中大感无趣。

酒到杯干,喝光两壶烧酒,趴在桌上,昏昏沉沉众人见他醉态不堪,均有鄙夷之色,伯颜更觉恚怒:“这孩子越来越不成话,早知他如此出丑,真不该叫他来见!”故作不见,微笑道:“胆巴大师,你奉旨镇魇大宋龙脉,那镇魇之法,不知详情如何?”

胆巴笑道:“这法儿说难也不难首要推倒大宋皇宫,断了它的地气灵根;再挖掘宋朝诸帝的陵寝,取其骨殖,杂以牛马骨骸,埋在其上;再筑以百仞高塔,收藏佛经、佛像、密宗真言如此一来,大宋王气尽泄,龙脉断绝,赵家皇帝子子孙孙,永世不得翻身!”梁萧不愿与这些人交谈,故意装醉,听到这里,不觉大怒,心想:“这狗和尚挖人祖坟来着!他身为出家人,何当行善为本,怎么如此无耻下作?”。

脱欢笑道:“依我看来,断了大宋的龙脉还不足够”胆巴笑道:“大王定有高论,小僧愿闻其详”脱欢道:“赵家做不了皇帝,难保别家不做皇帝最好一不做,二不休,探明宋人士族名门的祖坟,挖它个底儿朝天,以保我大元垂统千秋,万代不绝。

”胆巴道:“大王的话是不错,但宋人坟茔何止千万,怎么才能挖尽?”脱欢笑道:“挖一个少一个!”伯颜也说:“大王说得是!仿若行军打仗,今天折它几百个兵马,明天拿他两个大将,终归叫他无兵无将,自己认输服气!”脱欢拍手笑道:“丞相不愧当世名将,三句话不离本行!”。

梁萧越听越气,心中悲愤莫名:“我等九死一生打下江山,白白便宜了这些无耻鼠辈”不觉酒气上涌,一拍桌子,直起身来帐中为之一静伯颜瞧梁萧神色,心道不妙,正要呵斥,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怪响忽缓忽急,忽高忽低,引得人心悸魄动。

梁萧忘了骂人,转眼看向帐外,伯颜也命那速查探不一阵,那速便引了一名百夫长进来伯颜见那百夫丈神色惊惶,沉下脸说:“慌乱什么?现在慌乱,打仗怎么办?”百夫长咽了口唾沫,忙施礼道:“启禀丞相,右军营中出了怪物!”伯颜皱眉说:“胡说,青天白日的,何来怪物?”百夫长道:“小将不敢胡言,这声音便是怪物发出来的。

”众人均是一凛,凝神倾听,又听百夫长道:“先前小将部下兀突海的帐里传出响声,初时大家没有在意,以为兀突海睡觉打呼噜我想大白天偷懒睡觉,很不应该,就让呼和台去揪他出来”伯颜道:“白日睡觉该先打棍子,然后示众!”百夫长道:“是啊,哪知呼和台进帐,叫了声‘咦’便再无动静!小将心中奇怪,又派人进去,不料一个个有进无出。

怪声却越来越响,初时像草笛,渐渐变成牛吼小将正想亲往一探,这时兀突海却来了”脱欢奇道:“兀突海不在帐子里么?”百夫长摇头道:“他在外面守卫,听说帐里出了怪事,二话不说,一头钻了进去,只听他大叫一声,声音便没了。

怪声越叫越响,一会儿工夫,整座大营都听见了大家打起仗来,刀枪弓箭都不畏惧,可这件事委实古怪,怕是邪物作祟,凡人战胜不了听说胆巴尊者在此,小将特来相请尊者,降服妖魔!”他两眼盯着胆巴,满是祈求之意说话间,怪响越发奇怪。

低落处如箫管细细,高昂时如瓦釜雷鸣,调子起伏无端,极尽变化之能事伯颜心头惊疑,微微皱眉胆巴略一沉吟,站起道:“丞相,胆巴前往一探,看是何方妖物”贺陀罗也慢慢起身,笑道:“洒家陪尊者走一遭!”胆巴知他武功深不可测,师父八思巴也让他三分,当即合十说:“有劳先生。

”伯颜内心对密宗法咒不以为然,但军中士卒迷信鬼神,若不用些手段,只怕动摇军心,于是笑道:“我也陪尊者去吧!”胆巴笑道:“何劳丞相大驾,请烫好美酒,胆巴去去就来!”大袖一拂,与贺陀罗联袂而出众人重又落座,心中却不安稳。

不多时,怪响一缓,忽地停了脱欢击掌笑道:“尊者好神通,却不知抓住了什么怪物,本王倒想瞧瞧”方要起身,忽听呼喝声响,正在疑惑,那报信的百夫长又惊慌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丞相不好,胆巴尊者受伤了!”脱欢奇道:“妖怪咬伤了么?”百夫长摇头道:“那不是怪物,是一个人!”众人一惊,伯颜道:“你将缘由说来,不可遗漏半分!”。

百夫长说:“尊者到了营中,对那帐篷念了一会儿咒,双手推出,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将帐子吹得老远”伯颜心想:“那是密宗的大手印!”又问:“帐中有什么古怪?”百夫长道:“听来古怪,看来却不古怪呼和台、兀突海几个人横着竖着躺了一地,床上睡了一个人,衣服破破烂烂,那怪声是他在打呼噜!”脱欢喝道:“胡说,如此声响,岂是人力发出?”百夫长哭丧着脸道:“实情如此,小将不敢乱说。

”伯颜面沉如水,淡淡说:“好,你接着说”百夫长应了一声,续道:“胆巴尊者见那人昏睡不醒,就说:‘何方妖孽,到此作崇?’声音老大,震得我头晕眼花,耳间嗡鸣!”阿滩叹道:“胆巴师兄的‘狮子吼’真是一绝!”百夫长道:“狮子吼小将没听过,但老虎吼叫也不过如此!那人惊醒坐起,揉了揉眼,瞪着尊者问:‘你在叫么?’就看他胡须长长,头发蓬乱,却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

胆巴尊者见他不像妖怪,便说:‘阁下……’话未说完,老头身子一晃,拿住尊者的胸口,将他掷了出去……”众人闻言无不失色胆巴自幼跟随八思巴,深得真传,不论佛法武功,都是密宗有数人物谁料一招间被人掷了出去,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百夫长不觉众人神色有异,又说:“尊者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落地老头笑着说:‘大和尚,本事不错!’尊者说:‘我是喇嘛,不是和尚’老头笑道;‘管你是喇叭还是笛子!来,打我六掌试试!’”众人听得这话,又是一惊,伯颜心想:“这人太托大。

胆巴的‘大手印’境界不凡,墙壁碑石一推即倒,换了家师也未必能硬受他六掌!”百夫长接着说:“尊者神色惊讶,合十说:‘阁下来自何方?为何装神弄鬼?’老头不耐说:‘你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尊者还在犹豫,贺陀罗先生笑道:‘老先生敢这么说,尊者打他两掌,料也伤不了他!’”梁萧听得冷笑,心想:“贺陀罗奸猾,他没有十足把握就怂恿胆巴出手,自己守在一旁好渔翁得利。

”百夫长又道:“尊者对老头说:‘得罪了!’老头说:‘你来!’尊者到他身前,挥手打了一掌,老头退了一步,尊者却退了两步”伯颜道:“那人受伤了?”百夫长摇头道:“没有!”伯颜浓眉一挑,微露讶色百夫长接着说:“尊者呆了一会儿,又打一掌,老头又退一步,尊者仍退两步。

他弯腰合十,骨头发出剥剥之声,忽地涌身上前,双掌齐出,在那老者身上连打四掌……”脱欢不待他说完,拍手道:“是了,老头被打死了,胆巴被他劲力回震,受了微伤?”百夫长摇头说:“没有,老头退了四步,什么事没有,尊者却跌了一丈来远,脸色血红透紫。

”伯颜拍案而起,厉声道:“胡说八道!这人以血肉之躯,挡得住十成功力的大手印?”他这一喝有雷霆之威,百夫长吓得趴在地上,惶恐道:“属下句句属实!”伯颜自觉失态,皱眉坐下,说道:“后来呢?”百夫长道:“胆巴尊者吸了口气,起身说:‘阁下武功盖世,敢问高姓大名?’老头伸手搔了搔头,喃喃道:‘高姓大名?高姓大名?’他说了两句,忽地双手捶头,大声叫嚷:‘想不得,想不得!’一掉眼,瞪着尊者说,‘喇叭笛子,你打我六下,我也打你一下!’只一晃,抢到尊者面前,两人照面,尊者就飞了出去,吐出一口血。

”众人心头一寒,均想:“这人何方神圣?他挨了胆巴六掌,胆巴却连他一掌也接不下?”百夫长说:“我们一见尊者受伤,提着兵刃要上贺陀罗先生忽地抢在前面,两人来去交锋,快得看不清楚老头连叫:‘好本事,好本事!”听他口气,似乎十分欢喜。

斗了一会儿,我见难分胜负,带人一拥而上老头说:‘好啊,我们来玩小鸡捉老鹰!’舍下贺陀罗先生,在校场上兜起圈子……”脱欢皱眉说:“自古老鹰捉小鸡,哪来小鸡捉老鹰?”百夫长苦着脸说:“小将估摸着,老头是说,他是老鹰,咱们都是小鸡。

小鸡捉老鹰,自然捉不到我们一百多号人拦他,明明看他奔近,大伙儿合身扑上,却连他一片衣角也沾不到”脱欢皱眉道:“他从人头上跳过去了?”百夫长摇头说:“他看人过来,不跃不跳,一晃身就从人群中穿过,像是一团清风,捉不到,也摸不着。

”说到这儿,见脱欢满脸不信,正想赌咒发誓,忽听一声长啸,苍劲雄浑,冲天而起跟着又是一声怪叫,尖利高昂,夹杂咝咝异声百夫长神色一变,叫道:“他们过来了……”伯颜浓眉一皱,挺身说:“咱们去瞧瞧!”率众走出帅帐,一转眼,帐中只剩梁萧一个。

他狂喝滥饮,醉到七八分才站起身来,只觉胸中翻腾,不由扶着帐壁大声呕吐恍惚中眼前人影晃动,梁萧抬眼一看,帐中多了一人狮鼻阔口,剑眉斜飞,相貌威严不凡,须发却很蓬乱,衣料质地上乘,也已污秽破烂他稳坐上首,抓着酒肉大吃大喝。

梁萧微微一惊,脱口问道:“你是谁?”老头停住吃喝,闻言面露苦恼,摇头说:“不能想,不能想……”梁萧道:“不能想什么?”老头道:“想我是谁!”梁萧更奇,问道:“为何不能想?”那老头两眼一翻,大声说:“因为一想就错。

”梁萧莫名其妙,回眼一看,帐外亲兵个个呆若木鸡,听到帐中说话,竟也不见动弹他心头一跳,按剑喝道:“你有何贵干?”老头笑道:“吃饭,吃饭!”梁萧皱了皱眉,又问:“老人家,你从哪儿来?”怪老头说:“我从海上来!”梁萧道:“坐船吗?”怪老头两眼一瞪:“胡说,我自个儿划船来的!”梁萧说:“那还不是坐船!”怪老头搔头道:“是么?”刚要思索,忽又摇头:“不能想,一想就错。

”梁萧耐着性子问:“你划船来干吗?”怪老头道:“找人打架!”梁萧道:“找谁?”怪老头道:“找和尚!”梁萧奇道:“什么和尚?”怪老头搔头说:“记不得了!”他忽一瞪眼,拍案叫道,“小兔崽子,问来问去,想让大爷犯错!”手一挥,两个瓷盘一左一右击向梁萧。

盘子来势迅疾,梁萧情急中双手分出,扫中两只瓷盘瓷盘向内旋转,“哐当”一声,在他胸前撞得粉碎这一招出自楚仙流的“寂兮寥兮”,梁萧如法炮制,一举破了怪老头的杀招怪老头不怒反喜,纵身跳起,油腻腻的五指如鸟爪落下,梁萧闪身避过。

老头一抓未中,更加高兴,笑道:“我叫你躲!”势若疾风,又出两爪梁萧低头闪过一爪,长剑出鞘,使“明夷剑”刺他右肩老头矮身让过,抓起一根筷子,笑道:“来,你拿刀子刺我,我也拿筷子刺你,看谁先刺着谁”说着举筷刺来,竟也是一招“明夷剑”,迅疾狠辣,更胜梁萧。

梁萧大惊失色,变招“大有剑”,怪老头随之变招,也使一招“大有剑”梁萧更惊,纵身后跃,变招“小畜剑”,怪老头也使“小畜剑”,后发先至,挑中梁萧的虎口梁萧长剑落地,失声叫道:“你也会归藏剑?”怪老头笑道:“你也会归藏剑?”梁萧一皱眉,展开“十方步”,蹿到怪老头身后。

双掌一并,“三才归元”还没拍出,便眼前一花,不见对手形影跟着背后劲风急起,忙使一招“天旋地转”,旋身攻那老头左胸,怪老头也随之急转,攻他左胸无论招式心法,均是逼肖梁萧两人掌力一交,梁萧跌出丈外,落地时气血翻滚。

心想老头与公羊羽必有渊源,“归藏剑”、“三才归元掌”均不管用,只有用别种武功应敌他使出石阵武学,先一招“伏羲问卦”,双掌猝翻,不料掌势一动,怪老头也使出“伏羲问卦”梁萧心中骇然,先一招“周文王卜龟”,再变一招“鬼谷子发课”,两招连环。

怪老头微微一笑,随之变出两招,招式心法与他一模一样梁萧吃惊得无以复加,当今世上,石阵武学只有他会,怪老头使得如此神似,委实可怪一转眼,两人拆了一十三招梁萧灵机一动,忽地脱口叫道:“老头儿,你偷学我的武功?”话一出口,怪老头也叫:“老头儿,你偷学我的武功。

”两人异口同声,两句竟如一句梁萧恍然大悟,他使一招,怪老头便学一招,不但学得神形兼备,还能后发而先至,克得他无法可施想到这儿,梁萧使一招“扪虱论道”北朝王猛面见秦王苻坚,一手入怀扪虱,一手指点天下大事这招使出,左手指点对方穴道,右手入怀,掏出匕首暗器,施以突袭。

梁萧出手时,故意加之变通,左手指点如故,右手忽然圈转,反拍自身心口怪老头见状,也依样画葫芦,左手指点,右手拍胸梁萧这掌拍落,心想老头如果照势打落,势必伤了自己,是以掌到胸口,内劲一收谁知怪老头也随之收劲,不但未曾受伤,左手五指仍向他胸口点来。

梁萧不料对手连内劲变化也学到十足,错愕间,人已退到帐角仓促间一个筋斗纵起,使招“广成子倒踢丹炉”,自上而下踢向老头心口老头照葫芦画瓢,也使一招“广成子倒踢丹炉”两人一上一下,身形交错梁萧背心一痛,被老头踢个正着,满腹酒水急剧翻腾,哇地吐了出来。

这一吐十分出奇,老头无法照做,气得哇哇大叫躲过秽物,人如风行草偃,贴地滑出丈许梁萧翻身站定,抬眼一瞧,怪老头瞪着自己,大吹胡子道:“小子,你这吐水的功夫叫什么?”梁萧背心疼痛,没好气地说:“这叫天河倒悬!”怪老头搔头道:“天河倒悬,没听说过……啊哟……不能想,不能想!”他双手又敲脑袋,神色惶急。

梁萧心想:“老头儿我打不过,三十六着,走为上着”正欲转身,帐外白光一闪,贺陀罗掠入帐内,瞧见怪老头,阴沉笑道:“相好的,你躲到这里来了!”怪老头两眼一翻,冷冷道:“你是谁?谁是你相好?”贺陀罗心想:“老骗子,刚才跟我打得要死要活,现在假装不认识了?”冷笑一声,双拳齐出。

这两人相距十丈,梁萧不觉诧异:“他一拳之威能远及十丈?”贺陀罗逼近三丈,倏又变掌,再近三丈,又变作拳忽拳忽掌,连变三次,二人相距不过五尺怪老头两眼圆瞪,盯着贺陀罗双手,神情十分专注贺陀罗双掌又动,梁萧心想:“变拳还是用掌?嗯,是了,用掌。

”不料贺陀罗大喝一声,双拳齐出,怪老头闪身出掌,二人换了一招劲风陡起,四周杯盘纷落,叮当不绝,偌大帅帐也为之摇晃两人各各后跃三丈,忽拳忽掌,忽爪忽指,遥遥出招,口中呼喝不断,绝似喝酒兴起,彼此猜拳梁萧早先猜错了贺陀罗的拳掌,此时从旁瞧着,忍不住暗里猜测二人出拳出掌,还是出指出爪。

十余招看下来,仅猜中两三招更奇的是,贺陀罗出手清楚明白,怪老头却没模仿他一招半式梁萧屡屡猜错,心中沮丧眼见两人出手越来越慢,劲风越来越强,贺陀罗手上一滞,怪老头跨上一步,掌势斜带,贺陀罗掌力偏出,拂中帐壁,支撑帅帐的木柱断了三根。

梁萧见势不妙,飞身退出帐外只听连环三响,帅帐坍塌落地,将二人盖在下面,只见两道隆起忽进忽退,宛如龙蛇拱动帅帐垮塌,伯颜率众赶回,令人取来弓箭,扯得满满,对准帐下之人但那二人形影来去如电,一时敌友难分众人正觉不耐,一声异响,牛皮帐破了两道口子,两条人影不分先后跃在半空,闪电般换了七招。

贺陀罗一个趔趄,忽地向后跌出老头怪叫一声,纵身抢进,连出四掌贺陀罗闪过三掌,第四掌再也无法躲开,正要抬掌硬挡,伯颜放开弓弦,三支羽箭连成一线向怪老头射到怪老头不敢托大,硬生生收回掌势,身子微缩,躲过一箭,双手急抡,又荡开两箭。

不料贺陀罗趁乱出拳,击中他的胸口怪老头厉声长呼,身形逝如轻烟,起落间倒掠十丈,越过众人头顶,消失在一座帐篷后面贺陀罗也翻身落地,长吸一口气,白脸上腾起一股黑气伯颜收起弓箭,浓眉紧皱那三箭有他浑身之力,不料无一中的。

怪老头挨了贺陀罗一拳还能来去自如,武功之高,可惊可畏他绞尽脑汁,想不出此人来历,只得问贺陀罗:“先生看出他的来路了吗?”贺陀罗闭嘴不语,这时青影一闪,青衫老者飞步赶到,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三粒丹丸,笑道:“大师阴维脉略有损伤,服下这三粒药丸便可无碍。

”贺陀罗接过药丸,嗅了嗅,却不服下,目光落到哈里斯身上哈里斯面肌牵扯两下,默默上前一步,拈了一颗服下贺陀罗瞧他片刻才服下丹药,吐纳数次,张眼笑道:“常先生的丹药果然灵验!”伯颜目光一闪,冲青衫老者笑道:“先生姓常,莫非是‘笑阎王’?”青衫老者一愣,笑道:“区区常宁,贱号得入丞相法耳,幸甚幸甚!”嘴里谦逊,眉间却大有得色。

伯颜淡淡一笑,不再多言梁萧却很纳闷:“这老儿医术高明,怎么落了个‘阎王’名号?”贺陀罗一转眼,向明归笑道:“明先生,你见闻广博,猜出怪人的来历了吗?”明归笑道:“明某眼拙,还请先生指点!”贺陀罗冷冷道:“明先生不知道,洒家就更不知道了。

这人出手全无定规,叫人捉摸不透”明归笑道:“先生过谦了,不论此人是谁,下次再见,必定难逃先生手底”他二人看似相互抬举,其中明褒实贬贺陀罗与怪老头一战落了下风,心知日后再会,自保或许容易,胜出决无可能但他脸厚心忍,笑道:“明先生过誉了。

”明归微微一笑梁萧深知明归底细,从他举止谈吐可知他猜到怪老头的来历,为何不愿吐实,倒是奇了怪了梁萧一转念头,忽有所悟:“明老头与贺陀罗必有心结他知而不言,就是不让贺陀罗知道怪人底细,下次交手,胜算大减,顶好死在怪人手里。

”设好帅帐,众人正要入内,一匹快马忽忽奔来骑士满身风尘,滚落下马,捧出一支黄色卷轴脱欢伸手要接,骑士绕过他,递到伯颜手里脱欢神色难看,悻悻缩回手去伯颜展开卷轴,扫了一眼,来回踱了数步,忽道:“传我将令,参将以上速至帅帐议事。

”亲军领命去了,伯颜跨入大帐,坐在上首,面上阴沉沉不见喜怒众人不知发生什么,纷纷站在一旁众将聚齐,伯颜站起身来,虎目扫过众将,厉声说道:“大都来了消息!蒙哥的儿子昔里吉勾结海都阴谋反叛,西北诸将尽被扣押,十万大军落入他手。

如今他与海都合兵一处,践踏了故都和林,夺走了成吉思汗的武帐圣上下了圣旨,命我火速回师西巡!”众将闻言色变成吉思汗的武帐,于蒙人而言,好比汉王朝的传国玉玺,一旦丢失,非同小可况且西北兵变,叛军增至三十万之多,加上海都等蒙古英王,大都形势岌岌可危。

大帐一时沉寂,只听得伯颜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沉思半晌,伯颜抬头叫道:“梁萧!”梁萧一怔出列伯颜道:“圣上有旨,命你率蒙古营、钦察营、汉军八万精骑率先北上!阿术破了扬州,随后与你会合!”梁萧心头一空,微微恍惚:“又要打仗?打完大宋打蒙古,这战争何时是个尽头?天下一统,再无战争,岂不是一句空话?”。

脱欢皱眉道:“精兵强将抽调一空,以后如何灭宋?”伯颜道:“事有先后缓急大宋残兵败将,便如土鸡瓦犬,殊不足道海都、昔里吉才是劲敌!”他凝视梁萧,沉声说道,“此行关系重大,许胜不许败!”梁萧恹恹不答伯颜见他无精打采,心头不悦,正要呵斥,一名千夫长匆匆进来,急声报道:“大丞相,宋驸马杨镇挟持益王赵晸、广王赵昺逃出临安,向南去了!”伯颜正被西北军事扰得心烦,听了消息,双眉倒立,厉声道:“岂有此理!”这一喝,声若霹雳,惊得那千夫长打个寒战,扑通跪倒。

脱欢眼珠一转,笑道:“丞相何必动怒,此事交与本王,保管将那两个小兔崽子手到擒来!”伯颜面露忧色,叹道:“这两人逃到南方可是后患无穷!”他钢牙一错,扬手将桌案拍得粉碎,沉喝道:“好,便来个杀鸡骇猴,断了宋人的念头。

镇南王,你拿住广益二王,就地斩决,不用报我!”脱欢拍手笑道:“正合我意!”狂笑声中,率众出帐伯颜分派完兵马,屏退诸将,独留梁萧一人他沉吟良久,叹气说:“梁萧,圣上早想见你,只欠恰当机会唉,他老人家春秋高了,诸王不服管束,屡屡反叛;太子天性柔弱,难当大任。

所以很想有个年轻有为的大将支撑局面,即便大行之后,也能辅助太子、震慑诸王、开疆拓土,不负太祖遗志襄阳以后,你每打一仗,圣上都会让我将战况报回大都,详加考量上次我入朝,他在诸王大臣之前也不直呼你的名字,口口声声:‘朕的娃娃将军’,说是不止将你留给儿子用,还要留给孙子用。

唉,以往他屡屡破格提拔你,你也是知道的,这次更加指名道姓,要你带兵北上恩宠之隆,古今少有,遇上这等圣明之主,真是你的福气!”他顿了一顿,又道:“说到治军打仗,海都之流绝非你的敌手但你身为朝廷重臣,此次北上大都,须得谦逊自抑,收敛性情。

官场不比战场,战场上一刀一枪,全都明明白白;官场上的刀枪,往往看不明白我与你关系不凡,才容你踢天弄井,别人哪有这种气量?况且你位高权重,谁又不想取而代之?如果人人与你为敌,你一万个心眼子也应付不了!故而该硬挣的时候硬挣,该丢低时也要丢低,不可一味自负才调,弄性尚气。

有话道得好:‘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当兵打仗,烧杀掳掠在所难免,老是斤斤计较,未免树敌太甚唔,你还须记住,这天下是勃儿只斤的天下圣上看人,首要是忠心,其次才是本领你就算没有不轨之心,但人言可畏、积毁销骨!就拿今天来说,你对脱欢无礼本是小事,脱欢如果有心计较,三言两语就变了味儿。

你我这等大将,若被定了反罪,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到这里,我再叮嘱你一句,不要老是摆弄那几根算筹竹棍早些时候,郭守敬一心荐你主持太史局,被圣上一口回绝我大元以武功定天下,算术历法终是小道,打仗治国才是正经!更何况,圣上雄才大略,不独要包举海内,更有拓疆海外之心。

高丽、日本、安南、交趾、古龙、埃及、大秦、西方诸国,都是要一一平服的你年纪还轻,一身本事何愁没地方使……”伯颜一口气说了许多,转眼一瞧,梁萧心不在焉,目光游离,不觉心中大怒,厉声道:“明白了么?”梁萧身子一震,吐了口气,缓缓道:“我明白了。

”伯颜想了一想,再无别的吩咐,便道:“好,你下去安排兵马,就在这两日动身!”梁萧向他深深一揖,转过身,迈开大步向外走去伯颜瞧他背影,没来由心头一乱:“这个浑小子,我不知还要为他费多少心?”梁萧走出帐时,天色已昏,闷闷走了一程,忽听有人笑道:“恭喜恭喜!”梁萧一皱眉,回头望去,明归从帐后笑嘻嘻转了出来。

梁萧不想理会,冷冷道:“有什么可喜的?”明归笑道:“平章大人消遣明某人么?大人大权在握,明日统兵北上,如果一战成功,必能彪炳青史,这难道不是喜事?”梁萧看他一眼,淡淡说道:“有屁就放,不必东拉西扯”明归轻轻笑道:“往日恩怨,咱们一笔勾销,你若不弃,明某人倒想助你一臂之力。

朝中的形势你知道么?伯颜本属太子一党,与脱欢是对头脱欢日后也必会处处与你为难,但有老夫在他身边潜伏,向你通风报信,对你将来趋吉避凶定有莫大助益”他见梁萧神色狐疑,便笑道,“你心有疑惑也是难免,不过此事于我大有好处。

方今元廷内外,矛盾重重,外有诸王反叛,朝内的亲王也倾轧得厉害只要忽必烈一死,国事势必生变那时你手握重兵,得我之助,大可先倒脱欢,掌控太子,挟天子以令诸侯,用兵压服诸王,一举把持大元国政那时候,即使当不了皇帝,也可做做曹操桓温。

”梁萧瞧他一脸诡秘,打心底便觉厌恶,冷冷道:“姓明的,我会与你同流合污吗?在我面前,你保住小命就算不错了”明归脸色一沉,冷笑道:“梁萧,你装什么好人?明某小有算计,可是杀人不多你长鞭一指,伏尸百万,明某可是甘拜下风。

嘿,‘同流合污’四字,原话奉还”一拂袖,飘然去了梁萧不禁呆在当地他从来不齿明归所为,如今被他讥讽,竟是无法反驳,一时气闷难当站了良久,才翻身上马,到临安城内走了一圈,买了些胭脂水粉、彩缎衣裙返回居所,夜色已深,阿雪正在摆弄针线,见他回来,欣喜万分,帮他卸下甲胄。

梁萧见她笑靥如花,怜意大生,问道:“你做针线干吗?”阿雪双颊微红,道:“我看李庭他们都挂了香袋,你却没有”梁萧皱眉道:“要那些臭张致干吗?”拿起一个盒子,漫不经意,丢给阿雪,“这个给你!”阿雪揭开一看,却是一套刺绣极工的仕女绣衣,不觉怪道:“哥哥,这是谁的?”梁萧微微一笑,说道:“我送你的。

”阿雪脸一红,说道:“我要跟你打仗,怎么能穿女孩子的衣服?”梁萧叹道:“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穿男人的衣服了!”阿雪吃了一惊,冲口道:“你……你要赶我走?”梁萧摇头道:“你别想岔了!”见阿雪神色狐疑,便说,“你去沐浴,换了衣裳。

”阿雪面红过耳,转入房里过了半晌,阿雪换衣出来,香汤热气未消,双颊火红,更添娇艳阿雪见梁萧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不觉心头鹿撞,手足无措,低声道:“哥哥?”梁萧还过神来,叹道:“原来你这么好看!不知哪个王八蛋洪福齐天,能娶到我这个漂亮妹子?”。

阿雪听了第一句,心里其甜如蜜,听了第二句,又是好生泄气,扁嘴坐到镜前哪知多日不着女装,发髻始终无法挽好梁萧叹了口气,起身给她挽好发髻,取来妆盒,为她描了眉,扑上胭脂阿雪呆望镜子,任他施为,忽地轻声说:“哥哥,你……你把我装扮得跟新娘子一样,莫非……你将阿雪许了人?”美目一红,泪水盈盈。

梁萧苦笑道:“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拉着阿雪,并肩坐在庭前石阶上,叹道:“我不是说过么?我不会迫你嫁人,你若想嫁,我也不会拦你!”阿雪低头说:“要是阿雪不小心嫁错了人,被人欺负怎么办呢?”梁萧冷哼道:“我拧掉他的脑袋!”阿雪惊呼一声,忽又笑道:“那我岂不成了……成了……”“寡妇”两个字终究说不出口。

梁萧微微笑道:“也罢,看你面子,饶他小命,打断两条腿好了”阿雪心想:“你自己能打自己么?就算能打,我也心疼”目光温柔如水,轻轻将脸颊枕在梁萧肩上梁萧看她一眼,心头涌起一丝暖意二人相依相靠,久久无语到了半夜,阿雪意倦神疲,迷糊睡去。

醒来时已在床上,身上覆着锦衾,柔滑轻暖,馨香在鼻她揉揉眼睛,起身看去,梁萧对着孤灯,正在书写什么,又包了一些东西,郑重放在案上阿雪问道:“哥哥,你做什么?”梁萧回头说:“你醒啦?”起身推门,举目望天,夜色正浓,独有北极星分外明亮。

他沉默半晌,转身走到床前,低声说:“阿雪,我不打仗了!”阿雪惊道:“你……你说什么?”梁萧苦笑道:“阿雪,我从军以来,害死许多人,本想这一战完结,便抛弃弓马去大都修订历法,兴建水利可他们不许,偏要我去西边征讨蒙古诸王,继续杀人……”说到这里,他的眉间爬过苦涩,长长叹了口气,“与其这样,我还是走了的好。

”阿雪也叹了口气,将脸枕在他背上,说道:“哥哥,阿雪也倦了我们走得远远的,去钦察,去埃及,将青天覆盖的地方都走遍”梁萧不觉莞尔,叹道:“阿雪,听了这句话,我心里真是欢喜!”心神一畅,笑出声来,阿雪也跟着笑了笑,说道:“跟土土哈他们说吗?”梁萧摇头道:“无声无息走了,最好!”阿雪虽不明其理,也觉这样走了最好。

梁萧心意一决,与阿雪收拾妥当,趁夜驰出北门他手持通关令符,一路无所阻拦不想才上官道,就见一队队骑兵明火执仗,呼叫奔走梁萧不知发生何事,心中纳闷,说道:“阿雪,我不告而别,伯颜必然派人追赶,我们先去深山里藏几日,躲过风头再走。

”二人向东南山区一路行去,不想沿途元军兵马更多,梁萧竭力绕行,进入深山走了半日,正午时分,选定藏身之地,以掌力震断树木,搭起一座窝棚,准拟长住一段日子,等到风声过去,再去他处他搭好窝棚,正想坐下歇息,忽听十丈外的灌木丛簌簌作响,情知野兽在近,心头一喜:“好啊,晚饭有着落了。

”屏住呼吸,纵身上前,左手拨开灌木,右手如风抓出这一抓精妙绝伦,虎豹也难幸免哪知草木一分,露出一张布满惊恐的小孩脸蛋梁萧大惊失色,硬生生收回劲力,爪势凝在小孩脸上那孩子不过四五岁年纪,衣衫破碎,脸上沾满血泥,经这一吓,哇地哭出声来。

他这一哭,梁萧手忙脚乱,忽见小孩身后又钻出个稍大的孩子,双手一分,颤声道:“别……别碰我弟弟……”一句话没说完,只听淅沥沥声响,梁萧低头一看,大孩子嘴上虽硬,实已吓出尿来,心中又吃惊,又好笑:“这荒山野岭,怎么冒出两个孩子?”举目一望,两人身后躺了一个男子,衣甲破碎染血。

他拨开二子,伸手探男子鼻息,大孩子又叫:“别……别碰……”见梁萧不理他,又惊又怕,也哭了起来那人气息断绝,死了多时,梁萧黯然起身,沉默不语阿雪听到哭声,也赶了过来,见状搂过孩子,温言宽慰两个小家伙似有满腹委屈,阿雪越是宽慰,他们越哭得狠,较小的孩子边哭边叫“妈妈”。

梁萧抚着小孩头顶,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两个小孩有些怕他,大的身子一缩,怯怯地说:“我……我叫晸儿,他……他叫昺儿……”梁萧叹了口气,又问:“你们来这儿做什么?”晸儿流泪说:“我跟弟弟正睡觉,姑父闯进来,把我们抱上了马,好多人在后面跑,好多人都死了……姑父也死了……”说着又哭起来,昺儿也跟着哭。

他说得含混不清,梁萧默默听着,脸色忽明忽暗,半晌叹道:“想不到在这儿遇上你们嗯,你们姓赵吧?”两人瞪眼望他,昺儿脆生生地道:“叔叔……你……你怎么知道呀?”梁萧一愣,心想:“第一次有人叫我叔叔!”于是缓和神气,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姑父叫杨镇,你妈妈姓全,奶奶姓谢!”二人更是惊讶,晸儿面露警惕,缩进阿雪怀里,声音打颤:“你……你也来捉我们?”。

梁萧心想:“驸马杨镇挟持益王赵晸、广王赵昺逃往南方,脱欢负担追踪之责山外的兵马该是脱欢派来的!”他盯着二小,皱眉寻思:“想不到,二王竟是两个不满十岁的娃娃”他一心脱出战争,不想方才弃官出走又陷入天**烦,一时大感棘手,沉默不语。

阿雪给两人拭了泪,柔声问道:“你们饿不饿?”赵昺点头道:“昺儿好饿,有燕窝吃吗?”阿雪一愣摇头:“没有!”赵晸吞了口唾沫问:“五珍脍呢?”阿雪又摇头,赵昺小眉头一皱,说道:“爊鸭羹呢?”阿雪叹道:“都没有,只有牛肉饼!”她拿了干粮泉水过来,二小锦衣玉食里长大,此时饿了一天,饥不择食,抓过面饼猛嚼,急得阿雪连声叫唤,只怕二人噎着。

趁着二小吃饭,梁萧离开一阵回来时脸色铁青,把阿雪叫到一边,将两人来历说了,沉声道:“咱们一路上遇上的兵马,都是冲着他们来的我刚才看了看,山里许多元人,过不多久,便会搜到这儿来”阿雪吃惊道:“我们找隐蔽处藏起来。

”梁萧摇头道:“脱欢领了将令,必会倾力搜捕他手下兵马能人众多,光是贺陀罗就不好应付如今这片山峦已被重重围困,届时千军万马一齐搜山,根本无处可藏”阿雪听到贺陀罗三字,不由打了个突,颤声说:“那怎么办?难道……难道抛下两个孩子不管?”。

梁萧叹道:“伯颜下了令,擒住两个孩子,就地斩决,抛下他们,就是送了他们的小命”阿雪望着孩子,细眉微皱,暗暗发愁赵晸惊惧过度,很快沉沉睡去赵昺精神尚好,小嘴蜜里调油,叫梁萧叔叔,又叫阿雪婶婶阿雪脸上羞怯,私心却很高兴。

她与赵昺东拉西扯地说了一阵话,见他精乖可爱,又想到山外那么多人要取他的性命,心中难过想了一会儿,悄悄手指梁萧,在赵昺耳边轻声说:“昺儿,你去给叔叔磕几个头,叫他两声!”赵昺瞪圆双眼,茫然不解,阿雪轻轻推他一把,低声道:“快去!”赵昺不明就里,依言走到梁萧面前,呆呆站着,不敢作声。

梁萧正喝闷酒,见他畏畏缩缩,奇道:“你做什么?”赵昺被他吓了一次,心中畏惧,梁萧一出声,登时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扑通磕了个头梁萧大为惊讶,看他还要再叩,急忙扶住,叫道:“小家伙,你做什么?”赵昺不知怎么回答,支吾道:“叔叔……叔叔……”叫了两声,心头一阵害怕,禁不住哭了出来。

梁萧莫名其妙,阿雪走上来,抚着赵昺的头说:“哥哥,他想认你做叔叔呢!”梁萧白她一眼,又看赵昺红扑扑的小脸,寻思:“他爸爸是皇帝也好,妈妈是皇后也罢,他终归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娃娃!”他怜意大起,拭去赵昺的泪水笑道:“小家伙,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阿雪喜道:“昺儿,叔叔答应护你,还不磕头”赵昺虽不明白,可天幸顺从,顿也依言磕头,梁萧慌忙托住阿雪心愿得偿,满脸是笑,抱起赵昺,照顾他入睡梁萧心事重重,一夜未曾合眼,到了半夜,忽听金铁交鸣他携起弓箭赶去,举目一望,远处山坡上火光通明,数十元军举火舞刀正与四个宋人厮杀。

忽听一声惨呼,宋人中倒了一个,再一转眼,又倒两人,仅存一个女子,披头散发,长剑狂舞元军有意生擒此女,一名百夫长大声吆喝,众军两面包抄,断了她退路梁萧心生恻隐,纵身跃下,冲那百夫长射出一箭那人闷哼一声,颈上血流如注。

梁萧贴地飞奔,连连开弓,箭无虚发,元军不明虚实,纷纷叫喊退却女子趁机钻入林子,梁萧低喝一声:“跟我来!”率先疾走,女子紧跟其后二人七转八转到了歇息处,借着火光映照,梁萧回头看去,不觉大吃一惊这女子竟是楚婉,楚婉也是一惊,举剑欲刺,可又自知不敌,一时进退不能,神色尴尬。

梁萧皱眉道:“怎么是你?”楚婉怒道:“这话该我来问!” 听到争吵,阿雪和二小闻声醒来楚婉转眼望去,双目一亮,扑上去拉住赵晸、赵昺,喜道:“你们……你们怎在这儿?驸马爷呢?”赵晸咕哝道:“姑父死了”楚婉心头一黯,忽又跳了起来,挡在二人身前,瞪眼怒视梁萧。

梁萧冷冷说:“我若有歹意,救你干吗?”楚婉双颊一红,放下剑,将孩子搂到一旁,问东问西她离开常州之后,到了临安,协助二王出逃,但元军势大,一队宋人被冲得七零八落,遁入深山楚婉躲了半日,终被元军搜到梁萧心知元军迟早搜来,熄了篝火,自去要隘处布设木石机关。

楚婉防范梁萧,握剑守着二王,一夜中寸步不移她连场苦战,疲倦不堪,卯时打了个盹儿,迷糊一阵,隐约听得笑声,睁眼一看,梁萧用草茎编了个玲珑剔透的金花雀儿,正逗二小玩耍楚婉惊骇欲绝,一跃而起,举剑厉喝:“滚开!”梁萧应声退了半步,赵昺胆小,见她凶狠模样,扑入梁萧怀里,大哭道:“叔叔……”。

楚婉更惊,忙道:“千岁,你快让开,他不是好人!”赵昺望了望梁萧,困惑道:“叔叔很好啊!”楚婉气得顿足,正要喝骂,梁萧摆手道:“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楚婉,我有事求你”楚婉冷笑道:“你这么大本事,还用求人吗?”梁萧苦笑一下,说道:“我查探了一下,不远处有个狭谷,你带这两个孩子过去躲藏!”楚婉心中惊疑,皱眉道:“只有我去吗?”。

梁萧叹道:“搜山兵马太多,无论怎么躲藏,不免被他们找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开搜兵我妹子阿雪生性糊涂,担不了大事!你带她和孩子躲藏两天,等元军退走,赶往这个地方!”在地上画出地图,“这里是天机宫,你找到宫主花清渊,报上我的名字,他一定会收留你们。

”楚婉见他神色诚恳,不似作伪,不由支吾道:“你……你有什么诡计?”梁萧微微苦笑,找来阿雪,同样交代一遍阿雪一听,急道:“哥哥,你呢?”梁萧道:“我晚上几天就到天机宫与你汇合!”他解下铉元剑,递给阿雪,“这个给你。

”阿雪接过,眉眼通红,低头不语梁萧硬起心肠,指明狭谷方位,督促四人前往阿雪落在最后,一步一挨,频频回头,眼中尽是不舍楚婉望了梁萧一眼,神色十分迷惑,身边的赵昺问道:“叔叔不来么?”楚婉叹口气,将他抱在怀里,转身快步走了。

梁萧目送众人消失,牵了马匹,奔上隘口旁的高岗岗顶树木纷纷弯曲,上有大石尖木,下有粗韧藤蔓,一排一排,列成机关梁萧取出一浑脱马奶酒,大口畅饮极远处草木瑟瑟,传来元军的呼叫声片刻浑脱见底,梁萧酒意上涌,躺在地上蓄养精神。

他的心情起伏不平,许多往事涌上心头:“一日前,我为大元平章,横扫三吴,谁想今日要与同袍刀兵相向”他抬眼望天,朵朵白云聚集一处,依稀结成一张人脸乍一瞧,似极了梁文靖的模样梁萧心底一阵颤抖:“爸爸天上有知,也在瞧着我么?”他的胸中热血滚动,不禁坐起身来,举目望去,一队元军手持枪矛,一路搜索,逼近山冈。

梁萧拍地跃起,忽地纵声长笑元人听见笑声还没抬头,两支羽箭飞来,当头两人踉跄惨叫,仆倒在地众人措手不及,梁萧引弓发箭,又杀七人,剩下的士卒向后退却梁萧也不追赶,任其逃走不到一炷香工夫,四面林中人头涌动,千百士卒大喊大叫,持着盾牌向山岗涌来。

梁萧隐忍不发,待其攀登至半,挥刀斩断藤蔓,只听轰隆声响,大石尖木势若雷霆滚下元军鲜血四迸,惨呼声起待得机关放完,士卒死伤百计,幸存者退到山下,乱纷纷挤成一团梁萧不待对方重振旗鼓,翻身上马,飞驰而出他算好路径,东南面树木稀少,山路平坦,正是用武之地,当下驰马弯弓,势若山洪泻下。

众军抵敌不住,眼睁睁看他冲透重围,穿过一座山谷,沿着山道驰往山外众军怒不可遏,各自拉来马匹,围追堵截梁萧奋起神威,箭不虚发,所过之处死尸遍地脱欢闻报大怒,召集部众,上马弯弓,亡命追赶梁萧杀至山外,所携的十袋箭耗尽,三张强弓弦断身折,不堪再使。

当下掉马杀回,长矛摇动,刺死五名追兵,夺下弓箭,驰入众军弯弧如月,左右抑之,连毙三名百夫长,冲至领头将官面前那人惊骇欲绝,举枪相迎,梁萧伸手攥住,迎面一矛,将他刺死马下顺手扔掉长矛,抖开花枪,一朵枪花满阵飞舞,所到无有一合之将。

双方时分时合,杀出五十多里元军士卒越聚越多,四面涌来梁萧故伎重施,抢过两匹战马,反身蹈阵,直逼一名千夫长,打算先杀大将,再行冲乱其军正抖枪欲刺,忽听那人惊叫道:“平章大人!”梁萧花枪一凝,认出此人是自己的一名部将。

那人张口结舌,眼中满是震骇,梁萧见他神情,心头一软,笑道:“去吧!告诉脱欢,我梁萧反了!”反手一枪,将他扫落在地,转身驰出阵外,且战且走战不多时,遥见脱欢的帅旗冉冉而来,众军齐声高叫:“活捉反贼梁萧!”梁萧心知那千夫长话已传到,不由哈哈笑道:“活的没有,死的要么?”掉转马头,挽弓长呼,破阵而入,劈波斩浪般直冲帅旗。

众军见他骁勇至斯,纷纷后撤,拱卫脱欢不料梁萧虚张声势,趁其后退,夺下两匹骏马,又往东南疾驰这一阵从早上杀到午时,梁萧渐渐气促神虚,伏在马上连连喘息这时忽听前方马蹄声响,百余骑飞奔而来梁萧哈哈大笑,正要举枪迎上,那支人马忽生溃乱。

举目望去,一骑人马挥舞长剑,冲入阵中,与众骑兵杀作一团梁萧心中惊讶,定眼一看,哎呀一声,几乎掉下马来那人绣衣宫髻,正是阿雪她忘我苦斗,浑身是血,忽地中了两箭,坐在马上摇摇欲坠梁萧心胆俱裂,长枪乱抖,冲入阵中,抢到阿雪马前,反手一枪,刺死领头大将,抱着阿雪,透阵而出。

一时间,身后箭出如雨,不出十丈,马匹中箭,将他颠了下来梁萧本已疲惫,这时忽又生出无穷气力,翻身落地,发足狂奔众军死伤惨重,个个眼红,眼见对头失了马匹,嗷嗷如群狼嚎叫不防梁萧忽地转身,遁入道旁树林,众人的战马跑发了性,勒控不住,挂着树枝,前推后拥乱成一团。

天光透梢而过,暗淡稀微,前方哗哗有声,似有奔腾流水梁萧尽情狂奔,脸上被荆棘树枝刮得鲜血淋漓也茫然不觉忽然眼前一亮,林子到了尽头,放眼望去,一条江水襟山连海,甚是阔远双方追逐半日,却已是到了钱塘江边他浑身虚脱,跪在地上,方要挣起,忽听阿雪道:“哥哥……”气息微弱之极。

梁萧低头看去,只见她俏脸煞白,血迹斑斑,眼中却满含笑意颈项中箭处鲜血长流,堵之不住,一时心痛欲裂,骂道:“笨丫头……”手忙脚乱给她裹伤阿雪眼神迷蒙,轻轻叹道:“阿雪是笨……本事又小……帮不了你……但今生遇上哥哥……阿雪好……好欢喜……”鲜血如泉涌出,目中的神光暗淡下去。

梁萧聚起内力,透入“命门”穴,含泪道:“我骂错你了,阿雪,笨的是我,我早该知道你会来的……”阿雪苍白纤细的手指掠过梁萧的眼角,为他拭去泪水,轻轻笑道:“其实……阿雪……也不想死的……”梁萧心如刀绞,紧紧搂住她道:“胡说!你怎么会死……我不许你死……”他面对千军万马,也能谈笑自若,此时此刻,眼泪却如决堤江水。

天空越发黯然,层云叠起,如苍色大纸上泼了一团浓墨狂风疏一阵、紧一阵地吹着,拂过江边野草,发出簌簌微响突然间,一个炸雷在二人头顶响起,苍莽大地为之动摇阿雪听得雷声,灵台一清,只觉三魂六魄正被狂风一丝丝带走,眼眶微微一湿,竭力举手,抚过梁萧的鬓角,轻轻叹道:“阿雪死了也不打紧,可……却放不下心。

你……你总不知怜惜自己,阿雪不在啦,谁会担心你呢……”她喃喃说着,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一行行落了下来,“人人都说哥哥厉害,其实……只有阿雪明白,哥哥就像一团火,会烧着别人……也……也会烧着自己……”不知为何,她脑子此时清明无比,平日里想不到、说不出的话全都涌了上来,“哥哥像一团火……阿雪……就像一只扑火的小蛾子……”说到这儿,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用尽气力,抱住梁萧,喃喃道:“喜欢……哥哥……好……喜……欢……”语声低沉了下去,化作一缕缥缈的游丝。

钱塘江呜呜咽咽,向东流去一只水鸟哀声鸣叫,扑地掠过江面,向着西方飞去梁萧的心也随着怀中的身子冷下去天空中,一道道闪电在浓云中撕裂翻滚,欲出不能,巨雷一个接一个响起,盖住了成百上千的蹄声人马在梁萧的身后聚集,也如半空云层,越积越厚,越来越沉。

忽然间,一道电光曲曲折折,如火蛇般蹿过天际,映出箭镞的精芒,照出一道斧劈般的黑影一名百夫长大着胆子,钢刀抡出,劈向梁萧背脊数百军士咆哮嘶吼,齐声助威刹那间,电光闪过,百夫长厉声惨叫,跌出五丈多远,挣扎两下,再不动弹。

吼叫戛然而止,偌大江岸,倏地沉寂下来雷声越发紧了,狂风裹着黄豆大小的雨珠扑来,凉浸浸透入骨髓梁萧打了个寒战,抬头望天,脸上冷冷冰冰,也不知是泪是雨忽听身后一声大喝,无数脚步杂沓奔来梁萧低眉垂目,凝视阿雪,轻轻抚过她的鬓发,柔声道:“好妹子,你先走一步!”双臂一振,阿雪落入江中,浪涛卷起,将她瞬间吞没。

电光一闪,一支长矛如风刺来梁萧身形微侧,握住矛柄,反肘疾送,那人口吐鲜血,飞落两丈梁萧身子一转,剑光迸出,一时间,黑影幢幢,鲜血飞溅梁萧左冲右突,势若疯虎,众军见此身为,无不心惊正要放箭,忽听数声长啸远远传来,一个悠悠忽忽的声音叫道:“大王有令,活捉此人!”。

众人转眼望去,一彪人马飞驰而来,马未驰近,三道人影离鞍纵起,足不点地飞奔过来,当先一人锐声喝道:“让开!”双手此起彼落,抓住军士两边掷出梁萧双眉一挑,冷笑道:“火真人,既来送死,何必着急?”火真人怒哼一声,如灵猱纵出,运剑飞刺。

梁萧身形拔起,反手出剑,刺向他肩膊火真人竖剑格挡,两剑相交,火花四溅火真人剑锋一圈,斜刺梁萧手腕梁萧斜纵而起,长剑横刺一时只看二人闪转腾挪,剑锋吞吐,三合不到,忽地血花四溅火真人身形微挫,蹭蹭蹭连退三步,一股血线顺着右臂淌下,双眼大张,满是不信之色。

梁萧喝道:“下一个?”长剑一圈,刺向哈里斯哈里斯方才赶到,眼看剑来,舞起弯刀侧身斜劈梁萧招式未足,身形横移,剑锋自下撩起哈里斯匆忙后退,梁萧如鬼如魅,转到他身侧连出三剑哈里斯只得再退,梁萧抢得先手,招招抢攻,刺出十余剑,哈里斯竟未还得一招。

火真人不料梁萧武功精进如斯,轻敌惨败,不胜懊恼初见哈里斯遭殃,甚是幸灾乐祸瞧到后来,不觉心头发毛,起了同仇之心,剑交左手,刺向梁萧肩臂梁萧回剑格挡,哈里斯缓过气来,与火真人蹿高伏低,左右夹击众军士本当两人与梁萧单打独斗,一眨眼功夫,竟成以众凌寡,一时纷纷发出嘘声。

两人面皮发烫,但想胜负第一,其他都是末节,只要生擒此人,无人再敢闲话梁萧全神施展“归藏剑”,一把剑鬼神莫测,哈里斯、火真人渐觉不支阿滩本是冷眼旁观,见这情形,暗忖二人若输,自己一人不是对手,当即扯掉袈裟,取出金刚圈纵身上前。

梁萧叫声:“来得好!”长剑一圈,将他接下一时间,四条人影在风雨中如飞蓬相逐,金光银芒明灭不定,与天上的电光交相辉映火真人早已受伤,激斗已久,气血流失,出招渐渐缓慢梁萧避强击弱,忽地刺他面门火真人一低头,紫金冠滚落在地,心头一慌,忽听梁萧叫声:“去!”一脚飞出,踢中他的小腹,火真人鲜血狂喷,腾起一丈多高,头下脚上,重重栽落。

又斗数合,人影闪动中,电光一现,哈里斯失声怒吼,腰腿多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白肉翻卷,惨不忍睹他忍痛暴跃三尺,腾地坐下,捂着伤口,面肌抽搐不已阿滩心惊胆寒,金刚圈当空乱舞,硕大的身躯疾扑梁萧身侧梁萧一矮身,回剑疾刺,阿滩看得分明,金刚圈套住剑身,反手猛绞。

梁萧的长剑登时脱手,阿滩心中大喜:“你没了宝剑还能怎地?”他一心只放在梁萧剑上,冷不防梁萧左掌飞出,正中他的胸口阿滩身如纸鸢,飞出两丈,落在地上五内如焚,可又心中不甘,双手一撑,抖索索又站起来这时一声炸雷当空响起,阿滩浑身剧震,一口血如箭而出,牛眼圆瞪,砰然仰天倒下。

梁萧连败三名高手,只觉头晕目眩,可阿雪一去,他只求堂堂一死当下双手按腰,目光扫过众人,扬声叫道:“蒙古人就没有好汉了吗?”喝叫混着雷声滚滚传出,数千兵马一时寂然忽听有人沉声叫道:“谁道蒙古人没得好汉?”这声音来得极远,却丝毫不被雷声掩盖,叫声落地,才听见马蹄声响。

北面一彪人马疾驰而来,伯颜一马当先,身后依次是脱欢、贺陀罗、土土哈、李庭、囊古歹,敢情元军大将全都赶来了伯颜马蹄所至,众军让出一条道路伯颜在三丈外勒住马匹,额上青筋根根凸起,瞪着梁萧一言不发脱欢见手下三名高手无不重伤,自觉颜面尽失,挥手锐叫:“射死他!”贺陀罗一摆手,笑道:“何必浪费箭支。

”望了哈里斯一眼,翻身下马,一对蓝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梁萧:“请教平章大人高招!”伯颜怒哼一声,冷冷道:“他问蒙古有无好汉,与你色目人有什么相干?”贺陀罗眼中怒色一闪而过,打个哈哈,退到一边伯颜鞭指梁萧,高声道:“我与你单打独斗,叫你不敢小觑我蒙古好汉!”众将大惊,正要说话,伯颜厉声道:“不必多说!”披风一扯,丢于马下,喝道:“给他骏马长弓!”。

土土哈不待他人动手,翻身下马,将马牵到梁萧面前,大声道:“我的马给你!”众人都惊脱欢怒道:“土土哈,你也反了?”土土哈也不作声,退到一旁李庭上前一步,将手中长枪捧上,涩声说:“我的枪也给你!”囊古歹也上前,解下强弓,轻声说:“梁萧,我的弓箭!”。

脱欢惊怒万状,冲伯颜叫嚷:“反了,反了!”伯颜摇头叹道:“我蒙古人以信义治天下,我能叫他们不讲义气吗?”脱欢一呆,无言以答梁萧见自己穷途末路,三人仍不失义气,不由叹了口气,接过弓箭长枪,持枪划地,朗声道:“我与你三人划地绝交,从此往后,再无瓜葛!”土土哈等人知他如此说话是怕牵连自己,想起往日情义,一个个难以自已,向梁萧拜倒,放声痛哭。

梁萧再不看三人一眼,转身跨上战马,举起长枪,仰天长啸,啸声中尽是悲壮之气诸军热血尽沸,纷纷力挽缰绳,战马人立,无数马蹄落下,势如千百战鼓齐齐鸣响同时间,空中雨声大作,一场大雨终于落下梁萧吐出胸中郁愤,缰绳一振,冲向伯颜。

伯颜纵马斜走,巨弓弦响,一支狼牙箭穿雨而出梁萧举枪一磕,虎口生痛,长枪几欲脱手伯颜号称“蒙古第一神箭”,二十年威名绝非幸致嗖嗖两箭,刹那又至,梁萧身子一伏,长枪疾扫,一箭钉在花枪的白蜡杆上,一箭掠顶而过,劲风所至,带得他发髻乱飞。

眨眼间两马逼近,伯颜丢开弓箭,提起***梁萧花枪一抖,迎面刺出伯颜横刀格住,乍见梁萧伸手急拧,喀然声响,长枪自枪缨处断成两截伯颜只防他枪法灵动,不料他突出奇招,心头一凛,不及变势,梁萧左手以断柄做棍,卸开***,右手枪尖当做匕首,噗地插入他座下马眼。

那马剧痛入脑,纵蹄悲鸣,将伯颜颠了下来伯颜身手奇快,落马之际,长刀如风扫出,梁萧战马三条马腿齐根而断,只看水花四溅,两人不分先后堕入泥中伯颜翻身跃起,还没举刀,梁萧就地一滚,双脚踏上刀身,双手左劈右刺,趟着刀身逼到近前。

伯颜无奈放刀后退,梁萧纵身进逼,左手杆棒如腾蛟起凤,右手枪尖似怪蛇弄影,长短互应,虚实相生伯颜情急间,抓起五尺巨弓,当作单刀,“呼呼呼”抡将开来这一轮变化突兀横生,只瞧得众人张口结舌,心中均想:“花枪和铁弓还有如许用法?”。

雷霆更响,白雨势如长练泻地雨中两人脚踏泥水,时相进退激斗半晌,伯颜的巨弓越使越顺,刀法外别生妙用,不时横批竖挂,用弓弦来夺梁萧的兵器梁萧看他弓来,身子忽矮,左腿扫出,一蓬雨水扑向伯颜伯颜眼前一迷,梁萧杆棒疾吐,正面刺他印堂。

伯颜弓弦反挂,绞住杆棒,两人同时发力,将那强弓拉得势如满月梁萧左臂一挥,枪尖掷出,伯颜侧身让过,不料梁萧这一掷是虚招,迫他将颈项送到杆棒端头弓弦早已引满,梁萧右手一放,白蜡杆棒如劲矢射出伯颜应变奇速,巨弓撒手,一低头,白蜡杆从额边擦过。

如此一来,两人兵刃均失,双双掌落腿起,徒手相搏贺陀罗瞧到此时,不觉暗暗点头:“这两人的武功不算绝顶,但变化实在通脱!”思忖间,场上二人身法陡变伯颜如鬼如魅,似进似退,欲拒还迎,双掌走向奇特,上下难辨,左右不分;梁萧则东走西顾,掌势凝而不发,只是来回绕行。

二人相距数尺,越行越快,势如两道疾风,转了二十多个圈子,却没交上一招半式脱欢忍不住问道:“贺陀罗先生,你说胜负如何?”此时雨如瓢泼,四名亲兵用长矛在他头顶支起一副铠甲遮雨贺陀罗想了想,摇头说:“‘大逆诛心掌’对上‘三才归元掌’,胜负难说得很。

”脱欢不解道:“先生不妨明言!”贺陀罗道:“丞相所用的掌法是萧千绝所创的‘大逆诛心掌’你看他这掌铁定向左,他落掌时,偏偏在右;你看他向右,他却给你左边一下;本来向上,偏又向下;明明后退,忽又化为前进总之‘大逆’之意,就是进退攻守,处处违反常理;‘诛心’么,则是让人捉摸不透、心神错乱的意思。

”脱欢失笑道:“这不就是骗人么?”贺陀罗笑道:“大王英明,这功夫的诀窍在于诛心二字,若能骗得对手心慌意乱,哪有不胜的道理?所以说,这路武功堪称天下第一流的骗人功夫,本是萧千绝创来对付‘三才归元掌’的”脱欢皱眉道:“三才归元掌?”贺陀罗道:“‘三才归元掌’是梁萧的掌法,要旨在于审敌虚实。

练到绝顶处,有如汉人所说的‘庖丁解牛’,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批大郤导大窽,闭了双眼也能伤敌堪称天下一等一的审敌功夫!”脱欢似懂非懂,再问:“他二人始终不见交手又是为什么?”贺陀罗笑道:“骗人的功夫遇上了审敌的功夫,一个千方百计骗人入彀;另一个却处处审敌虚实,若无十足把握,断不轻发。

”脱欢点头道:“本王知道了,只要伯颜骗过梁萧,他便胜了”贺陀罗摇头道:“这小子狡猾百出,可不好骗伯颜丞相设了无数圈套,这小贼就不上当嘿,他二人不交手则已,一交手生死立判!”他有心卖弄见识,一字字穿透雨声,钻入场上两人耳里。

二人均是凛然,旋风般又转三合梁萧捕到一丝破绽,身子扑跌而出,一招“三才归元”拍向伯颜胸口伯颜破绽一露,也已自知,双掌横在胸前刹那间,二人全力对了一掌,激得雨水四射,状若无数细小飞箭梁萧飞出两丈,重重跌下,溅起数尺泥水。

伯颜晃了晃,拿桩站定,气血似要破胸而出雷声隆隆,自东滚来梁萧奋力挣扎两下,竟然难以站起,鲜血混合雨水,顺他的口角涔涔流出论武功,他本逊伯颜一筹,此前又血战半日,早已筋疲力尽,仗着一腔血勇、诸般巧变,方才挨到这时,对罢这一掌,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贺陀罗见状笑道:“梁萧,你还不认输?”梁萧怒哼一声,双手一撑,竟又踉跄站起伯颜盯着他,张口说了几句话,可东方雷声更响,如山岳崩塌,压住了他的语声梁萧好容易挺直腰背,浑身酸痛欲裂,却不及心中之痛万一眼泪混着雨水汩汩流下,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伯颜神色阴沉,忽地紧握双拳,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步子又慢又沉,仿佛踏在众人心上此时间,军阵忽地纷乱起来,许多军士手指东方,骇然大呼伯颜忍不住转眼望去,一排江水银山雪壁般压来刹那间,他的心中念头一闪:“钱塘江潮!”只见那潮头势若奔马,如振如怒,披扬流洒,遇着死,当着坏。

元军士卒都是北方人,久经战争,却未遇见这种怪事,一时惊骇失措,纷纷卷入泼天狂涛伯颜一愣神的当儿,梁萧聚起残存气力,猛扑过来伯颜伸掌一格,未及发力,潮水汹涌扫过,将二人一时吞没脱欢等人离岸较远,见势纵马狂奔,待得潮头西去,方才举目回望。

却见江边人影俱无,待要奔近查探,忽听一声长啸,伯颜翻身跃上江岸脱欢一怔,脸上闪过失望之色,怒道:“梁萧呢?”伯颜摇头说:“我抱住一块石头,方才幸免,梁萧么……”他瞧了江水一眼,欲言又止土土哈三人胸中大恸,伏在岸边放声痛哭。

脱欢冷笑道:“伯颜丞相,梁萧是你的部将,你御下不严,本王在圣上面前难免要据实以告”伯颜扫他一眼,冷冷道:“梁萧任性妄为,自取败亡,我用人不当,自当向圣上请罪不过,西巡之事刻不容缓土土哈,李庭!”土土哈二人应声上前,伯颜沉声道:“你二人代梁萧之职,率军北上!”土土哈浑身一震,与李庭同声应命。

脱欢脸色大变,怒哼一声,率领一众属下,一阵风拍马去了伯颜望着天空,幽幽吐了口气。过得许久,转眼瞧了江上一眼,回身上马,向北驰去。众军随后跟上,一时间,蹄声远去,潮声渐稀,钱塘江畔又归岑寂。

今天的分享就到这里啦,大家最喜欢哪本呢?如果喜欢的话还希望大家多多点赞呀,有喜欢的内容或好的建议,欢迎评论区留言,我会慢慢改进的,谢谢大家!

免责声明:本站所有信息均搜集自互联网,并不代表本站观点,本站不对其真实合法性负责。如有信息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告知,本站将立刻处理。联系QQ:1640731186